正如其名,给予生机。
她知予生树能耐非凡,救下慕容溯可谓轻而易举,但怎也没有料到,在第二日时,慕容溯便能活蹦乱跳地摸到了她的竹屋。
这恢复能力,着实将她惊了一把。
那段时日,慕容溯一直徘徊在竹屋附近,日常就是没有骨头似的躺在树枝间,然后趁她不注意,将她做好的吃食掳去。
那时的慕容溯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锦缎长袍,明明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偏偏眼神空迥无情,处事懒散无羁,无所求无所盼,好似便算这世上再如何繁华纷扰,也没有值得他驻目的所在。
夏浅卿从遇见他的第一眼,便看出他对人世并无太大眷恋,偏偏他还活了下来。
其实活不活,那时的她不关心。
她只关心这人天天干偷她吃的又不干活,就好生不要脖子上的那二!亩!地!
于是在被吃了整整一旬的白食后,夏浅卿足足在山上呆了一个下午,又忙碌了整整一个傍晚,最后在桌上摆了炭烤蚂蚱、生煎竹虫、油炸斗虫等等共十种昆虫大宴,而后抬眼望向躺在屋外树上的慕容溯,笑得人畜无害。
“来用膳呀。”
那一日,慕容溯连看她一眼都嫌腌臜。
次日,屋外树上便没有了慕容溯的身影。
夏浅卿只当他是瞧出了自己下的逐客令,于是一面欣慰着这人的自觉离开,一面又安心往山上再觅新鲜食材,准备为瘟神的离开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没!有!想!到!
等她拐着满满一篓食材欢喜回到竹屋的时候,推门而入,入眼就是一只又一只爬了满桌满地足足能有数百只的五颜六色毛毛虫!
碰了还蜇人巨疼的那种!
用波棱盖猜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慕容溯!!!”
好在这厮还有那么点自知之明,经此一事后,虽然还是整日觍着脸蹭饭,好歹舍得动动手指,偶尔给她提供点食材,比如一些野兔山雀之类。
然而这人实在懒得令人发指,夏浅卿一度亲眼看到,这个躺在树上连动一下都觉奢侈的人,在一只山雀从头顶飞过时,突然抬手射出一块石子,石子射中的山雀笔直落下,又砸晕下方的一只山兔。
夏浅卿:“……”
头一次知道,一箭双雕还能这么用。
变故是在两旬之后发生的。
那日,她在溪边洗净了椿叶,心满意足刚要回竹屋做盘香椿炒蛋,耳边风声骤然一紧,一支箭倏然向她射来!
夏浅卿刚要侧身避开,耳边骤然擦过两颗石子,一颗石子打落射向她的长箭,另一颗却是笔直击向暗中射箭的刺客,石子入他眉心三寸。
慕容溯从她身后走出。
与此同时,树林两侧钻出一黑一棕两波人,彼此交战。
夏浅卿平静地看着一切。
早在慕容溯醒来后的第三天,她便察觉竹屋附近不知何时来了许多黑衣人,不过未行歹事,她便当做不存在。
黑衣人是慕容溯的暗卫,而那放冷箭的那波棕衣刺客,想来便是慕容溯的仇家了。
棕衣刺客显然不是对手,几番交手屡占下风,不出一刻时间便被斩杀了大半。
夏浅卿瞧着大局基本底定,端着香椿正要回竹屋,没曾想回身就是暗剑照着她的脸森寒而来!
她其实是能躲过去的。
可躲过去的代价是她刚刚洗好的香椿叶子会被反扣在地,所以在那个瞬间,夏浅卿虽然避开了致命一击,却还是被刺客擒拿下来。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被棕衣人钳制,少女颈上,正搭着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
少女圆脸杏眼,应是从未遇到如此场面,白皙的小脸吓得惨白一片,泪光盈盈地瞧着慕容溯,唤着“溯哥哥,溯哥哥救我”。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