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如此。
思维回到当下,她走出球场休整片刻。等待裁判宣布双方致礼的期间,有个带着相机的女士迎了上来。
旁边的队友们朝她眼神暗示,示意对方有事和她沟通。“雾岛同学你好,我是网球月刊的芝砂织,之前我们见过的。”夕浔还记得芝砂织。
之前找井上学姐叔叔时,对方就在他旁边,于是朝芝砂织点了点头,适当露出疑惑表情。
芝砂织扬起灿烂笑容,继续解释自己的来意:“我刚才为你和北川同学拍摄了张照片,想要用这张照片参赛,不知道雾岛同学愿不愿意?”如果是发在杂志上的照片,当然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对于大部分网球部而言,能够有机会宣传自己的社团,远的能够提高知名度、为来年招新做准备姑且不论,只说近的,上知名杂志的次数也能直接影响学校审批经费的额度。但个人参赛作品则不同,一来是曝光度只在有限圈子里,二是即使参赛也未必能够获奖,再加上部分网球选手为了未来职业生涯发展,会在早期尽量避免黑历史照片在网上留下痕迹。
当下的夕浔没想到职业生涯那么远的事情,她只是仔细端详着芝砂织递来相机中的照片。
就算不懂摄影的人来看,也会觉得拍得很好。迎着光的照片饱和度和色彩亮度都很高,即使没有调任何滤镜,远处虚焦模糊热烈鼓掌的观众,近处中心完全落在球网前握手相谈甚欢的两人身上,大报是在北川身后侧边位拍摄的,北川侧脸更多,夕浔则全身入境。阳光似乎会柔和人的神情。
如果不是看到照片,可能夕浔都不会意识到,原来那会的表情,竟然是这样的。
她甚至思考了下那会自己的心态。
身心俱疲、麻木倦怠,嗓子火辣辣冒烟,累到不想说话,只是和强大的对手比完赛,还是应该礼貌地谦逊两句,是以顺着对方肯定的话语,又同样夸了对方的技术水平。
后面聊了什么她已经全无印象,能撑到下场被高野前辈搀住就很不容易了。但现在再看,原来那会她脸上还挂着灰,精致的脸庞称得上狼狈,额间鬓发湿黏在两侧,唇线颜色淡到苍白,伸出去右手,左手还得用球拍支着,仿佛随时就能原地昏过去,难怪北川要好心提醒她。只是那双雾眸沁着细微的波光,视线沉静温和,也兴许是阳光映照下的错觉,总之,应该不算是很难看。
她眸光垂落,指尖在相机上停顿了会,不知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芝砂织:“参赛没有问题,不过这照片能够给我一份吗?”听她同意,芝砂织当即笑起来:“应该的。”“同桌要上杂志了吗?”
听话只听到半截的切原赤也探出头,眸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夕浔把相机还给芝砂织,回头看切原,只觉得他下一句似乎就要蹦出来句“我立海王牌还没有上过杂志呢”。
丸井文太不像他没听全就发问,闻言既好气又好笑,当即手下施力,狠狠揉了揉切原的卷毛,手感好得他趁机多rua了两下:“白痴,是作品参赛啦。”
“前辈,很痛钦!”
切原捂着受到蹂.躏的黑发,绿瞳中控诉之情溢于言表。知不知道这个头发可是他前几天才刚去理发店修剪的,他还特意开了会员的!
夕浔无奈摇头,唇角却随之微微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