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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蒐(2 / 6)

一时又乍然想起母亲这些年的余恨未消,丧良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袁淑兰淡声道:“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话音甫落,袁淑兰便隔着纱帘望向徐文珂,用那双恨不能化成针刺得她浑身流血的眼睛警告着。

徐文珂一霎有些急,亦有些黯然,央求道:“母亲,我就跟在五姐姐身边,我保证不乱跑,也不会做、做下什么有损名声之事,就放我去吧,行不行?袁淑兰冷蛰蛰笑,“你还是将你姨娘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这话激得徐文珂垂眼洒泪,横袖把哭湿的脸擦一擦。袁淑兰身边的婆子见势只好在面上劝一劝,“哎唷,七姑娘,您就别和太太说这些了,先回去吧。”

徐文珂张了张唇,还要再说,却见袁淑兰道:“从前我也没怎么约束过你,出去赴宴哪回没把你带上,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往老太太那告发你哥哥,去了严家又刻意挑拨你四姐姐与蔡妙翎,你有这些心思,按理说我该一直拘着你,因我心软,才在老太太寿辰那日解了你的禁足。”

袁淑兰嗓子里喧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折磨,“当年能留你姨娘一命,是老太太心软,也是我不想置你姨娘于死地,你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这些年我也没管教过你,你姨娘将你教得是好是坏我不在乎,你能不能也学学你姨娘,少来我面前晃?”

徐文珂愣神看着袁淑兰隐在暗处的脸,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这还是袁淑兰头一回如此心平气和与她说这桩本不该在她面前说的事。袁淑兰像是说累了,又摆一摆手,“你走吧,随你怎样,不要再来扰我了。”

徐圭璋一眼窥清袁淑兰的情绪,一时也拧着眉,冲徐文珂挥了挥手,“行行行,你去,你去便是,徐文珂你先走吧,我母亲这会见不得你。”徐文珂直掉眼泪,说不清是先前被袁淑兰的话给刺了,还是袁淑兰头一回把她的由来撕开一条口子摆在她面前给她看,才令她眼泪不自觉往外流。或许有些想令她难堪,但袁淑兰的神情不像痛快,因此她的心里也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酸的,麻的。

徐文珂阖上眼,觉得自己近来很是奇怪,但想着到底能去春菟了,还是不免又有些高兴,无声向袁淑兰行过礼,便领着云萝退了出去。她一离开,徐圭璋便从枕下摸出帕子去给袁淑兰拭泪,“不哭,母亲不哭,我使她走了。”

孟柳的背叛与徐昀礼的默认在袁淑兰心里扎下了一根再也拔不了的刺,这根刺在她心中埋了长达十几年,越扎越疼。也不是没人劝过她想开些,凭他什么糟心事,她总归是家里的太太,又满腹才华,何不将这些都抛掷脑后,不再去想?袁淑兰是依言做过的。

她也闹过要和离。

可父亲一纸书信将她打进了万丈深渊。

父亲说,不过就是个婢女,了不得过几年打死,为这事便要和离,多少有些小题大做。

可那时她要的是孟柳死么?她要的和离,只要和离了,徐昀礼与她没有关系了,她心头的刺渐渐就能消了。

她连和离的机会都没有,父亲知她最孝顺,知她不会做出什么违逆之举。刺也早已陷进她的五脏六腑,日夜折磨着她,她若要硬生生去拔出这根刺,会带出血肉,那些鲜血将会浸透她的所有。这时候兴许将刺拔了,她也好不了了。

好在她还有徐圭璋。

袁淑兰接过帕子拭泪,独自咽下余恨与苦楚,摸一摸徐圭璋的头,“幸好还有你承欢膝下,就是皮了些,日后不可再这样冲动,待你好了,我便替你请一位师父来,我年轻时有不少师兄,届时请师父亲自授你课业,你听话,好好将识业习完,去书院读三年,老老实实参加科考。”.“徐圭璋很是想拒绝,他根本不喜欢念书,但看着袁淑兰枯败得有些不成人形的模样,到底咽回了舌尖的话,轻轻嗯了一声。屋子里的气氛太过沉闷,袁淑兰正使小厮替徐圭璋擦身,徐圭璋掀眼看着蓝灰色的帐子,冷不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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