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清她眼底的豁达,江修顷刻明白她此刻已不在乎什么谣言与风言风语。
她只是简单地、直白地与他一样要卢氏为自己犯下的恶劣行径付出代价。卢鸿光重重一拂袖,“烜赫将军!此事与你有何干系?”徐怀霜懒于理睬他,摸出那张状纸递给卫谦,不疾不徐地与他说明,“卫指挥,此乃卢逸今日欺压寒门学子所犯下的罪状,上面有寒门学生的手印与名字,谁是谁非,想必卫指挥自有定论。”
卫谦本就是被朱岳请来,自然知道这一切少不了这位烜赫将军的手笔,只不过他不在乎这个,他要的是扼紧卢鸿光的命脉。因此卫谦一抬手,高喊:“把卢逸与其同伙带走!”卢鸿光心惊拦下:“卫谦!你敢!”
卫谦早被他打压得心中生怨,哪里吃他这套,尤其罪状上都是寒门学生落印,就凭官家重用寒门的态度,他还真敢了!因此不顾卢鸿光如何气急败坏,强硬使手下左右钳着卢逸与蒋鸣等人往外拖行,自顾气势汹汹离去。
卢信急得要去追,冷不丁被卢鸿光制住。
卢信回头喊:"爹!逸哥儿怎能进兵马司?”甫一说过话,卢信后知后觉扫向那些寒门学生,想到恒文帝对寒门的重视,后背顿时发寒,颤声道:“爹…逸哥儿不能认下那样的罪!”卢鸿光气急攻心,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倒还支撑着没倒地,阴鸷看向江修,又缓慢扫过徐怀霜,嗡鸣着一口气,道:“今日之事,老夫记住了。“卫指挥使的消息今夜便会送至官家眼前,卢大人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与官家解释吧。”
徐怀霜从容颔首,默然等着他与卢信匆匆离去。她也记住了。
她前前后后谋算,就没想让卢逸有什么好下场,就看卢逸能不能遭受住惊涛骇浪的天子之怒了。
她的心善,也是分人的。
因卫谦使人驱散,醉仙楼里只剩徐圭璋等人与一帮寒门学生,不知是不是被江修戏弄卢逸他们的身手惊住了,久久呆愣着。余琼缨急急忙忙赶来时,见的便是江修逼迫卢逸喝辣椒水的景象,后因卢鸿光与卢信接踵而至,又因卫谦前来,一时场面太过混乱,她便暂且在外头等着此刻见人散了,余琼缨便直直冲进醉仙楼,骂道:“你们几个天杀的,敢在外头应下这样的赌约,是嫌活够了不成?速速与我回去,招惹了这样大的一机事,看家里如何惩戒你们!”
言讫,见徐之翊与宋习迁还能走,便使婆子去抬徐圭璋,又亲自去拽徐蓁蓁,徐蓁蓁愣着一张脸由她拽着,眼珠子僵硬转一转,盯着江修一言不发。余琼缨先是瞥见了徐怀霜,见她垂着头不由一顿,又不露声色去看江修,便清清嗓,淡道:“霜姐儿,还不走?”
江修望向徐怀霜,徐怀霜眨了眨眼,只示意他跟余琼缨回徐家。江修便只好沉默跟在余琼缨身后离开了醉仙楼。辗转回到高梧巷已是明月高悬,余琼缨领着几个小辈从角门进,凑巧与听见消息的冯若芝夫妻迎面撞上。
冯若芝一眼望见徐之翊满身的伤,惊得趣趄往后退,猛地拿绢子悬在口鼻前,倒吸一口凉气,俄延半晌从嗓子里喧出一股颤,“翊哥儿?”徐之翊仍木愣着,一言不发,周身散着酒气。余琼缨眼色沉沉朝婆子望一眼,使她将徐圭璋送回三房,便道:“我赶去时,卢家那小子被兵马司卫指挥带走,我便先将这几个混账给带了回来,大哥与夫君那边想是也得到消息了,四弟妹,我与你一道回四房,有话要说。”冯若芝忙使俞妈妈去扶徐之翊,见着胞兄这幅模样,连向来爱撇唇的徐意瞳也安静下来,一行人匆匆往四房去。
江修沉默跟在众人身后走,岂知将将蜇进花厅,余琼缨甩袖挥走伺候的所有下人后,便回身掩紧了花厅的门,旋身一抽剑身,银色光芒一闪,蓦然持剑朝他刺来!
江修乍然往后一避,反手撑着一把太师椅翻了个跟头,一言不发盯着余琼缨。
余琼缨挽了个剑花,不再往前刺,反停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