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榆却皱着眉道:“那你说说她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是我们围猎前还是围猎后;找你时又说了什么,独自一人还是带了丫鬟,从哪个地方来的;来的时候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带了什么样的首饰,这些你都能答上来吗?”
牵马奴身躯一震,眼神飘忽,含糊其辞道:“是上场前,在换衣服的帐篷那里,这位小姐找到我说要给小姐你一点颜色瞧瞧,给了我很多银子,所以我......”
何书因一听立刻冲过来要再给他一脚:“你胡说!我连你面都没见过,我要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我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你含血喷人,我要上府衙!”
却被她的贴身女使拦住。
莳榆静静凝视看着他,目光如炬,似乎要将他烧穿看透,只见那牵马奴缩了下脖子,她再次开口道:“你说你记不清了,那她当时是散发还是盘发?若是上场前,那应该是散发吧?”
牵马奴一听,似乎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对对对,就是散发,头上还带了一根银簪!”
谢青岑眉峰瞬间蹙起。
何书因也在这一刻激动起来,挣着贴身女使的手就要说些什么,莳榆却在这时看了她一眼,轻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莳榆大概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但她却没有继续问牵马奴,又看了一眼谢青岑,视线交替间,谢青岑慢悠悠地开口:“既然这样,那就去府衙吧。”
何书因美眸瞠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们……我可是威北将军府的嫡长女,我祖父是开国功臣,你们敢这样折辱我,不怕落个污蔑官眷的下场吗!!”
莳榆却笑了,话语里有种置身事外的无所谓:“可是书因姐姐,他都这样说了,那只去府衙了呀,你将军府大小姐的命是命,那我的命就不是命啦,我可是在崖底下昏了好久呢。”
何书因怒目圆睁,眼眶泛红,伸出手指着莳榆,指尖都被气得发抖:“好!好!去就去,去了我也是这句话,我没做就是没做,由不得你们将我冤死!”
莳榆看向地上的牵马奴:“那我们就走吧?”
没想到刚才还言之凿凿的牵马奴却瞬间变了脸,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们三人,惊惧地摇着头,好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嘴里喃喃道:“不,我不去了,我......”
莳榆挑眉:“怎么又不去了?去吧,若真是这位姑娘害了我,我可还要好好感谢你。”
牵马奴神色慌张地看着何书因,愣了好久,突然一下扑通又跪在地上,给她磕了好几个响头:“不、不,我错了小姐,我错了,不是你割的马绳,是我不小心将坏的缰绳套了上去,我当时太累了,一不小心换错了,所以才......但我太害怕了,我只有这一份营生可以做,我想着这位何小姐曾和姑娘你有些争执,或许说是她做的你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我不知她竟然是大将军的女儿,是贵女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住,我该死,但请您看在我家里还有一家老小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命吧!”
听到这些话的何书因怔在原地,原本怒火中烧的心此刻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委屈、冤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的心此刻竟然瞬间沉下,却不是得知真相的喜悦,而是一种屈辱。
她愤愤看着牵马奴,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谢青岑,揪着心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不想哭,她努力仰头将泪水逼回,然后看着眼前姿容如玉的男人,笑出了声。
“呵呵......”
连莳榆都在一旁听出来了,她这是心都碎了。
她想上前去扶一下她,只是刚伸出手,就被何书因一个回马枪瞪着缩回了手。
何书因并没有再和这个牵马奴说话,也没有再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就这样被女使搀扶着离开了。
牵马奴见何书因走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莳榆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