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没什么食欲,但仍勉强地吃了口米饭。
夏如宜双手扶了扶黑框眼镜,拧着眉,“可是眠眠,国内也有很多好学校啊,没必要跑那么远。”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儿照顾好自己,在国内的话,大家还能互相照应。
“而且你走了……谢先生呢?”
“他支持你去吗?”
京市和英国隔着上万里,单是距离,就是个极大的阻碍。谢云渡。
姜幼眠拿筷子的手突然顿住。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天宁棠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爱情是自私的,但爱不是,我相信姜小姐不是自私的人,因为你爱他。”她也想再任性自私一回。
只是,现实不允许了。
可是,谢云渡呢?他要怎么办。
一瞬间,姜幼眠心里难受得厉害,她紧咬着下颌,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筷子从手中滑落,呕当一下掉在餐盘里。倏然,一阵恶心感袭来,她撑着餐桌起身,狼狈地往洗手间走。剧烈的干呕之后,姜幼眠虚弱地靠在墙上喘息,手却还在抖,胃里空无一物,但那股酸涩的感觉,仍旧不断上涌,灼烧着她的喉咙。夏如宜跟了过来,她吓得够呛,拿着纸巾帮她擦脸,声音里带着哭腔:“眠眠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
姜幼眠平复了会儿,呕吐感缓解了些,她努力挤出抹苍白的笑,摇头说:“我没事。”
“你还骗我。"夏如宜心思细腻,又极了解姜幼眠,她像是猜到了什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不过没关系,我爷爷认识很多好医生,谢云渡神通广大,你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哭。"姜幼眠脸色憔悴,单薄的身躯渐渐止住了颤抖,她看着夏如宜,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只是情绪进入了死胡同。”“求你,别告诉他。”
从温哥华回来,她的病就加重了。
她不敢告诉谢云渡。
只能每天在他面前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好在,她习惯了在他面前演戏。
就是演起来有些难受。
夏如宜不明白,她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为什么不告诉他?你都这样了。”姜幼眠无力地靠在冰冷墙壁上,望着天花板,无声流泪,语气淡淡的:“如宜,我必须看上去安然无恙,这样所有人才会无恙。”她不想因为一场病将他绑在身边。
原本他们就是有缘无分的,现在的自己更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了。英国她是必须要去的。
更不想他为了自己放弃什么。
六月初,姜幼眠的雅思成绩出来了。
杨静珊帮她联系了英国那边的学校,而这一切,都是瞒着谢云渡完成的。可位高权重的谢先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晚,他便将那沓申请资料甩在了她面前。“你要去英国。"谢云渡语气平静,但眸色阴沉,他烦躁地扯开颈间领带,目光紧锁着她:“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姜幼眠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猜准了他会查到,也一定会很生气。
也知道,是时候了。
见她不吭声,男人修长的手捏住她下巴,嗓音冷了下来:“姜幼眠,说话。”
姜幼眠默默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视线描绘着他的骨相轮廓,贪恋得想将他烙进心底,再藏起来。
她强忍着躯体的不适感,平静的说:“我想一个人去。”如果和他商量了,他一定会陪着她去的。
可他身上背着谢家的担子,又怎么可能轻易卸下,那次他扔下工作带她出去散心,回来后就是没日没夜的加班。
更何况,她这一去,归期不定。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谢云渡眉头紧蹙,酸痛感逐渐侵蚀着他的心脏,他松了手,终是为她放下一身傲骨,低声请求:“让我陪你去,好吗?”这一刻,姜幼眠的意志突然有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