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他的手救姜家,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凭什么要帮你?”“你若真把自己搭进去了,他谢云渡会同你结婚吗?”姜老爷子猛咳嗽几声,又语重心长的说:“谢家那样的门第,咱们姜家连边都碰不到,更别说联姻了,你年纪小不懂事,及时回头还来得及。”姜幼眠咬着唇,面色淡然,“还没到那一步,况且,我也没想过要跟他结婚。”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
姜老爷子听见她这话就更生气了。
“自作聪明,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吗?”
“马上把东西给人退回去,以后都不准再见他。”他一手带大的姑娘,怎么可能由着她任性,拿自己的青春和幸福去赌。谢云渡那样的人……这傻姑娘不过是羊入虎口,哪玩得过他。如今只是派人送点东西,想来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该及时止损。否则,后面想要抽身就难了。
姜幼眠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她扬起脸,倔着性子说:“我不退。”
“砰”的一声,青瓷茶碗被老爷子狠狠摔在地上,碎片零落一地,他脸色涨红,被气得不轻。
“好,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的话也不听了。”“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这是姜幼眠近二十年里,第一次见爷爷发这么大的火。老爷子学识渊博,平日里就算再生气,也会耐着性子同她讲道理,更不会让她滚。
姜幼眠又怎会不懂。
爷爷是为她好。
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
可是已经到这一步了,要让她放弃,怎么可能呢。现在,好像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姜家了。
离开老宅的时候,外面浙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姜幼眠到底还是没有把那尊翡翠摆件拿走。钟正说要送她,被姜老爷子骂了一顿,只偷偷给她拿了把伞。“小姐,您别怨老爷子,他都是为你好,现在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就过去了。”
“我知道。"姜幼眠强撑着笑意,打开伞,走进雨幕里。夏日的雨水多,又来得急,风一吹,那豆大的雨滴直往身上打。她穿一件素白连衣裙,裙摆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街道上,积水逐渐多了起来。
来往车辆开得急,唰啦一声,淌过泥水,疾驰而去。心里有什么东西压着,闷闷的,和这阴郁的天气无差。鼻尖酸涩,姜幼眠偏过头,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强忍着心底的难过。
挨顿骂而已,她才不要哭。
几分钟后,劳斯莱斯在她身侧缓缓停下。
秦南扯着嗓门,声音穿过雨幕:“姜小姐,先生请你上车。”姜幼眠顿觉得有些好笑。
老天爷也是挺会开玩笑的,她前脚才因为他挨了骂,后脚就来了。她撑着伞走近,透过车窗,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谢云渡穿一件黑色衬衫,没系领带,随意慵懒,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似是在处理工作。车窗降下,她朝他倩然一笑,“抱歉谢先生,我就不上来打扰你工作啦。”她今天已经很不高兴了。
何况她这一身狼狈,不想再惹得他不快。
只是这一拒绝,恐怕以后得花些心思才能弥补回来了。谢云渡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落在她那张强颜欢笑的脸上,他没说话,只深深看着她,那眼神炙热,意味不明。
姜幼眠以为自己在他面前能全然伪装,但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气场和洞察力。
每次都被看得心虚又紧张。
须臾,他收回视线,示意司机开车。
看着劳斯莱斯逐渐远去,姜幼眠却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像在期待什么,又落了空。
堂堂谢先生,这世上恐怕没人舍得拒绝他吧。姜幼眠自认为不是个容易内耗的人,收起心里那点失落,她瘪瘪嘴,提起裙摆慢慢往前走。
她穿的平底小凉鞋,垂眸盯准脚下的水坑,啪,一脚踩下去,那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