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绾沅的瞌睡都被吓跑了。
“你、你说什么?!”
翡翠又重复了一遍。
闻言,纪绾沅整个人呆滞坐在床榻之上,原本惺忪的睡眼瞪得奇圆。
赐婚?
赐婚?!
“你在跟本小姐开玩笑吗?”
赐哪门子的婚?圣上怎么会突然给她和温祈砚赐婚。
要知道很早之前,她实在太喜欢温祈砚了,也动过这样的念头,让她父亲去求圣上赐婚。
可她父亲说不成,温家并非一般门户,就算是求到御前,也得过问温家的意思,若是愿意了,陛下才会赐婚。
温祈砚对她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愿意?所以她当时不情不愿把心思给按下了,为此郁闷了些许时日。
而今,昨日才作罢了亲事,今日就赐婚?!到底怎么回事?
再如何快也没怎么快吧?到底是谁在其中弄鬼?是巴不得她去死吗?
“小姐您……”莫不是被吓傻了?
翡翠让她说句话,碍于她身孕又不敢剧烈摇晃她回神。
“我……”纪绾沅好一会才缓过来,话没说全便急急忙忙从床榻上爬起来,冲着往外走。
翡翠连忙给她拉回来,“小姐您还未曾梳妆,这样出去成何体统啊?”
“什么体统!”纪绾沅快急哭了,哪里顾得上什么统不统。
从旁边扯了斗篷披上,罩住脑袋就往外跑,谁知在门口撞上携带圣旨而来的纪夫人。
纪绾沅先是看到她娘手上明黄的圣旨,而后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沅儿,你与温家大公子成亲的事情,必然是做定了,你——”
闻言,纪绾沅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栽道,吓得纪夫人大声呼喊,“沅儿!”
险些被她砸到的翡翠万幸搂接住了人,“小姐!”
纪夫人急得不行,朝后面跟着的小丫鬟们大喊,“快去叫郎中和太医啊!”
内官走后没多久,纪家瞬间乱成一团。
纪绾沅醒过来的时候已至深夜里,睁眼看到晃动的人影,仿佛看到了那个难产的梦。
那时候她快疼死了,泪水汗水齐滚在脸上,视线模糊,瞧不清楚人,只看到攒动的人影,分辨不出谁是谁。
“沅儿,你总算醒了,你快把娘和你爹给吓死了,你觉得怎么样啊?”纪夫人看到她掀开眼皮子,连忙上前慰问。
纪绾沅转着眼珠子,看着纪夫人和纪丞相担忧的神色,想到晕倒前发生的事情,还有方才想到的梦,嘴一瘪就开始哭了。
见状,纪夫人忙唉声叹气喊祖宗地哄她。
听到祖宗两个字,她真觉得自己要升天了,圣旨一下人生无望啊,她横竖就快要死了。
早死晚死都是个死,不如现在就去死好了,也不至于死得那么难看,还没有人给她风光大葬,只用草席裹尸,一口薄棺,凡事从简,算是草草.了事。
她眼下在家中哭了还有人哄,还有人疼,若是去了温家,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纪丞相被她一醒来便哀嚎的模样叫得头疼。
到底是疼着长大的女儿,凶也舍不得。
纪丞相坐下,耐着性子让她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做什么一醒来就哭,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知道纪绾沅爱美,他吓她哭多了是会变丑的。
闻言,纪绾沅果然收了点声音,只是人还在不停趴在纪夫人怀中,耸吸着通红的鼻尖,
“你父亲说得对,再哭可就不美了。”
“你不是就爱和林家的较劲,若是变丑了,可就越不过她了。”
纪夫人见她收声,接过小丫鬟拧好的帕子给她擦脸。
纪绾沅没好气,“娘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念曦就是在她死后第二年进入温家的,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她的牙又开始痒了,恨不得咬人吸血,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