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般辱骂?说什么庸医不庸医,那不是打圣上的脸吗?能进太医院的人可是经过层层选拔的。
也难怪后来纪家倒台,太医院上过纪家门的太医们个个参纪家人嚣张跋扈,行事作风甚至凌驾于皇权至上。
她梦里得知的那些事情……正在诡异的回转应验。
思及此,她连忙道,“好了娘,女儿就是……心悸,做噩梦而已,不关太医们的事情,您…不要再骂…不要再说了。”
纪绾沅擦擦泪珠,耸吸着鼻尖劝道。
看着眼前娇气女儿一副虚弱无力,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纪夫人哪里还有心思察觉她的不同以往的反常,应着说好好好,不讲了。
人参汤很快就端上来了,往日里倒是没什么,现如今梦里她产育血崩的时候,郎中要的就是人参汤。
眼前再看这碗盏盛着的浓郁汤汁,她便下意识反胃,甚至觉得恐惧。
纪夫人端过来时,纪绾沅闻到汤味,实在没忍住,伏案哇地吐了出来。
“沅儿!”纪夫人给她拍着后背,“你不要吓娘啊…”
纪绾沅用帕子捂着嘴,死盯着人参汤,“快、快把这东西端走!”
话刚说完又干呕起来,因为没吃东西,没吐出什么,就呕了一些酸水。
等缓和过来是半炷香后,整个人趴伏在床沿,长发披散在身后,部分拖到了地上,配上她苍白的脸,这刻还真是宛若女鬼。
“……”
午后,太医来了。
这次来的是宫内德高望重的院首,符太医。
这位太医年岁很大了,已经快要致仕,轻易不给人瞧病了,只为太后请平安脉,是纪丞相心疼爱.女,几次求到御前,点名要这位太医来给纪绾沅瞧病,陛下恩准的。
符太医身子骨不大稳健,走得很慢,纪夫人挂心女儿,对太医只给了第一面的好脸,随后也不管不顾,催着他能不能快一些。
从半开的窗柩看去,纪绾沅瞧得真切,想让她娘对人太医温和有礼些,却没力气起身说话。
没一会,太医行至于幔帐之外,为她盖上丝帕把脉。
“烦请纪小姐换一只手来,下官再看看。”
纪绾沅听话照做,纪夫人却在旁边很急,也不知道这符太医能不能看出什么门道?医术真的可以吗?
小半盏茶的功夫,把好脉了。
纪夫人忙问,“太医,我女儿的身子骨究竟如何了?”
“前些时一直在吃药,却也不见半点好,近来越发梦魇得厉害,方才连参汤都吃不下去,闻着味道便呕酸水,吐得厉害,此刻人虚弱不堪,我实在担心啊。”
面对纪夫人一连串的陈述,符太医蹙眉,欲言又止,仿佛有难言之隐,在思忖着如何开口。
见状,纪夫人越发担心起来,莫不是她的掌上明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思及此,纪夫人再也克制不住,厉声让太医快说,莫要这般吞吞吐吐吓人了。
听到自家母亲不耐的语气,纪绾沅觉得她有必要起来周全挽回一下,虽然可能没什么用处。
但她真是害怕梦里的事情发生啊。
于是费力撑着身子骨爬起来,气若游丝道,“娘……暑热难挡的天里,符太医能够过来帮女儿瞧病已然是大恩,您不要这样。”
“太医,实在是劳烦您了,绾沅母亲是关心则乱,并非对您不敬。”
纪夫人和符太医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符太医,意外至极,这位丞相之女,他早年可是见过的,仗着丞相独女之势,骄纵蛮横,如今竟然这般讲理温婉?
听着她虚弱娇气的声音,绵绵软软,可怜兮兮,还真叫人生不起气来。
“无妨。”太医道,“纪夫人,有关于纪小姐的病…人多眼杂,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夫人还以为符太医是怕纪绾沅听到她自己的“病情”而加重,连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