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镇国将军孙重。
此人虽为大宁立下不少战功,却贪图美色,喜好艳美的姑娘,常年沉湎淫逸,纵情于女色中。
见大司乐带来的琴姬秀色可餐,这位将军顿时瞧直了眼,目光毫不遮掩地落至数名女子身上。
“这几名姑娘,便是曲先生带来的琴姬?”
曲寒尽恭肃一拜,一言一行道尽了风雅:“正是,孙将军和郡主可尽兴寻乐,司乐府为庆功宴献上几曲。”
待先生退于壁角,以徐小娘子为首,殿中贵女静坐而下,听其悠缓起调,便一同抚起泠泠琴音。
悦耳琴声袅袅盘旋,萦绕殿内各将士耳旁,与觥筹交错之声纠缠不歇。
这曲子已习练多日,即便未习曲,她也能不出差错地弹奏而终。楚轻罗垂眸抚着琴曲,尽力将头埋得低,不让孙重瞧清玉貌。
琴声诉着风静沙平,飞雁云程万里,若山间清泉空灵,又似柔风拂过细枝,壮阔不失婉约。
她从容抚着,余光落于徐小娘子的琴弦上,一双凤眸透出不可察的阴冷,似乎在暗算着什么。
一曲终了,众位琴姬一齐俯首行礼,拍掌声霎时四起,尤其是那镇国大将,不住地拊掌而笑。
“妙哉,妙哉!”
孙重直直地望向曲先生带来的琴姬姑娘,青睐之色似要写在面颜之上,意有所指地朝大司乐笑道:“琴曲好听,佳人也生得娇美,曲先生艳福不浅啊……”
伫立至殿角的先生未答话。
在场之人皆知孙将军口无遮拦,道出的话从不作思量,先生未在意,就随将军去了。
可睦霄郡主实在听不得那诋毁之语,忙起身为先生争辩:“将军是征战久了,有些时日未回宫朝,不知曲先生一向洁身自好,与朝中的官臣大有不同。”
听闻此言,孙重便不乐意了,微凛着双眸,别有深意地问道:“郡主的意思,是说本将军不洁身自好,到处沾惹花草?”
“睦霄并非是此意,将军何必要将这话套在自己身上。”
睦霄肃声回语,对将军仍留有几分敬重之意,但不允有任何人道先生的不是。
筵宴两侧的人影僵持着,曲寒尽见势上前从然行拜,俯身高雅地作上一揖。
“将军和郡主大可不必因曲某争吵,都是在沙场之上互相扶持的,若因这小事伤了和气,太不值当。”
这曲先生不愧是个知趣之人,堪堪一语就缓解了宫宴中的难堪,难怪陛下都对他钦敬。
孙重敛回眸光,再望缄默不言的几位琴姬,贪念蠢蠢欲动。
“敢问先生,可将其中的一名女子赠与本将军?”孙重微眯眼眸,藏不住好色之心,几瞬后又郑重立誓道。
“末将定待她不薄!”
本是恭谦和逊的清容掠过一丝冷意,曲寒尽默然片刻,顺着将军的话问着:“不知将军看中的,是曲某门下的哪位姑娘?”
随之静观起进殿的几道秀影,孙重来回打量,望尽了面前女子的娇颜,却唯独见一位姑娘低垂着眉目,如何也瞧不清她的容颜。
好奇之感尤甚,将军抬手一指,示意她立直了些:“你,抬起头来,让本将军看看。”
然孙重未料,此女抬眸的瞬间,那桃容似芙蓉泣露,雾鬓云鬟,煞是明艳。
只望了一霎,将军便感这世上的花容月貌皆不及她分毫。
“你过来服侍,服侍得好了,本将军重重有赏。”
不知曲先生从何处寻来的天香国色,孙重哪会就此放过,轻笑一声,扬袖让她在旁伺候。
晦暗的清眸再度冷下,曲寒尽不觉瞧望那娇婉之影,见她如常平静,似未曾因孙将军之举受了惊吓,瞧着极是泰然。
她似乎……无惧无畏。
可无论她藏有何等心思,这伺候定是去不得,他恭然回望,答得镇定不迫:“曲某许是要扫将军雅兴了,此琴姬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