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人类,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是能被神明看中的?如果我真的曾是你的信徒,如果我真的有某种可以被神看中的特质,我得到的应该也是神的垂怜,而不是……
而不是爱慕。
神的喜爱是令人愉悦的,神的垂怜是令人庆幸的,唯独爱慕是沉重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
“这个世界的神不仅只是一个概念,魔神只是多了某种特性的生物,他们也有自己的喜怒,也有自己的爱憎欲。”
温迪道,
“我对你不是神的垂怜,而是平等交换的爱。我是掌管自由与风的神,我会给你足够的自由,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这是悖论。"花阳道。
给她足够的自由怎么能和不离开他画等号?“你说得没错,这是悖论。
因为当初你给我的太多,我放不下,我也无法束缚你,所以只能形成悖论。”
温迪站起来,清风旋绕一圈,身上的水渍消失不见,发丝重新变得轻盈,“是你先亲吻我,是你向我告白,也是你将每一条时间线的爱意堆积,将我打动,最后又作为信徒向我许愿,想要回到这里。我是风神,是站在比人更高的层次的神,我肩负着更重的责任,牵系万千生命,但凡我想要做,这世间鲜少有人能阻止我。我对你的付出,从来都没抱着无偿的打算……”他拿出神明的姿态,可当真正发现少女清澈见底的眼睛后,他清醒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对你没有感情…"她停顿一瞬,露出微笑,“温迪,你很好,所以我不介意你使用我,不管是把我当成朋友、爱人或者工具。我的生命是你给的,如果你想,只要你想。”
她妥协了,但她的妥协比抗拒要更伤人。
他要的回报不是傀儡。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接受不了她的眼睛在看他时就像在看水面一样清澈,除了愧疚和妥协几乎不藏着什么感情。她的记忆被磨损,同样磨损的还有过往的感情。无数条时间线交织和堆叠,每一条失败的时间都掩藏在他的记忆深处成为时间的尘埃,连他的思念也成为尘埃。
它们堆积在一起,就像金沙一样耀眼而孤独,在真相解开后它们化作湮粉,那时他以为是一段新的开始。
没想到是一切的结束。
他放不下。
可又无可奈何。
末了,温迪收回目光:
“你的身体需要神力激活,换言之神纹无法消除。但往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接受被磨损的结局,我也不需要你再回报什么。”“花阳,去寻找你的归宿吧。”
“你自由了。”
他的眼中蕴藏着浅浅的忧伤,转身捡起地上的帽子,化作一道清风消散。就像上一次那样彻底消失,一丝风息都不曾留。室内空荡荡的,窗外的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不论是现实世界还是内心世界,都是雾蒙蒙的一片。花阳无力的坐在地上,单手扶着床铺。
“奇怪……”
她的另一只手捂着胸囗。
总感觉,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残缺了一块。“好奇怪……”
她喃喃道,眨了下眼睛,有晶莹的水珠"啪"的一下掉在地上,绽开一朵圆圆的水花。
是眼泪。
好奇怪,她怎么哭了?
这一次温迪说的离开,似乎是真的。
每一束自由的风都绕过她,她在望舒客栈停留数日,都没再感受到那一丝特殊的风息。
没过多久,花阳离开了望舒客栈,打算前往须弥。听岩神说,两千六百年前她还去过须弥,须弥也是她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刚离开望舒客栈不久,她又遇到一位故人。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她遗忘的故人。
“才过了区区两千六百年,你就把我给忘了?”那名成熟的女性推了推红色眼睛框,不悦且傲慢的轻哼一声,“重新自我介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