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赵嫔,赶忙停下脚步躬身一礼:“奴婢见过娘娘,德妃娘娘请娘娘前去福宁宫,老夫人进宫来了,想要与娘娘说话。”
过年时高老夫人进宫领过筵席,之后未再进宫。自福宁宫被护卫围着后,赵德妃与柳贤妃一样深居简出,再不复以前的荣光。赵嫔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冷笑,道:“阿娘来了,我这就去。”小黄门忙恭敬在前领路,赵嫔改去了福宁宫。赵德妃与高老夫人在暖阁吃茶,见赵嫔前来,两人都停下了说话,高老夫人起身肃立,赵德妃依旧依靠在床沿上,手上拿着一朵芍药花把玩着。
赵嫔先向赵德妃见过礼,对高老夫人道:“阿娘无需多礼,坐吧。”高老夫人就势坐了下来,她眼眶红红打量着赵嫔,心疼地道:“滢娘,你怎地又瘦了?”
赵嫔道:“阿娘,我好着呢。德妃娘娘倒是瘦了不少,阿娘该多关心德妃娘娘才是。”
赵德妃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高老夫人抹了泪,道:“你们姐妹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都关心。先前我还在劝阿清,宫中的事情虽多,身子更要紧。”
赵嫔附和着说了声是,顺着高老夫人的话头,道:“阿娘上了年岁,也要多保重,儿孙自有儿孙庆福,阿娘少操些心,好好颐养天年。”“我哪能放得下,你几个兄弟都没甚出息,府中的那点收成,只够嚼用。前些时候吏部许侍郎府中赏花筵,给我递了帖子。我去走了一遭,唉。”高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委屈抹泪:“去岁冬日做的新衫,就去张府吃寿宴时穿过半日。那日恰逢倒春寒,天气寒冷。我将那身衣衫穿了去,她们就像是看猴儿一般,看着我瞧个不停。我起初还不明白,去如测的时候,听到她们在嚼舌根,说是赵府真会过日子,去岁穿出去过的冬衫,到春日再拿出来穿去赴宴。一身衣衫,好生盘算着,怕是能当做传家宝。”京城繁华,纸醉金迷。贵人们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衣衫华丽繁复,一身贵重的衫裙,能卖到上万两。
夫人娘子们也会穿旧衫,只出门赴宴见客的话,一身衣衫断不会穿两次。京城年节多,常有酒席宴请。赵府上下几兄弟,加上媳妇小娘子们,只做新衫一样,就要花掉府中的大半进项。
赵嫔脸色不大好,见赵德妃始终安静坐着,她也就一声不吭。“那江家的薛夫人薛氏,也接到了帖子。她一身崭崭新的衣袍,料子我听侄儿媳妇邓氏说起过,是平江府上贡的织锦缎。薛氏乡下来的妇人,如今倒抖了起来,那些夫人都围着她,捧着她。”
高老夫人变得愤愤不平起来,生气地啐了口,道:“那些眼皮子浅的,惯常捧高踩低!”
赵德妃终于开了口,道:“阿娘,我那里有几匹布料,都是今年各州府上贡,最时兴的料子。等下我让黄嬷嬷拿来给你,你拿去做几声新衫穿。”高老夫人神色讪讪起来,赶忙道:“我不是进宫来打秋风,你在宫中伴君,该穿得鲜艳些,我哪能要你的料子。”“阿娘,我伴君不靠鲜艳的衣衫。”
赵德妃微微笑起来,道:“阿娘你拿回去,与几个嫂嫂侄女们都做了,别舍不得,越是金贵的料子,越是与这花一样。”她举着手中已然失去鲜活的芍药,“留不住,留着就失去了颜色,变得陈旧了。”
高老夫人左右打量着两个女儿,掩饰不住地忧心忡忡,她左顾右盼之后,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繁英阁的娘娘最是受宠,皇上赏赐的金银,一车车往繁英阁送。你大哥回来跟我说,他听到皇上有立三皇子为储君的打算。要是立了三皇子为太子,繁英阁的江淑妃,就得被立为中宫了。所以我才进了宫,赶着告诉你们一声。”
赵嫔下意识看向赵德妃,与她含着嘲讽的目光迎上,心中禁不住一咯噔。“阿娘,你回去与大哥说,皇上立储君立后,皆是天下朝堂的大事,他就别管了,也别乱议论乱打听。”
赵德妃始终看着赵嫔,说完之后,她懒洋洋侧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