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奴婢没见到钟尚宫,说是钟尚宫去了宫正司,就没有回来。”
江般点头道:“辛苦了,你们去忙吧。”
小宫女忙道不敢,惊慌不定地退下。巧心看向廊檐那边,焦急地道:“美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般道:“灯烛虽不在库房,内物料监有,急什么。”巧心一愣,急道:“美人,内物料监的人不给,库房这边拿不出来。宫门关了之后,打开须得惊动皇城司,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麻烦。”内物料监的灯烛库房在宫外,每日由人专门送进宫。皇宫有几重宫门,京城的城门,皇城外城由皇城司守卫。后宫以及垂拱殿部分,涉及到女眷,则由内侍内省的护卫。
眼见人心惶惶,江龄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元明帝。雨下得没完没了,木屐带起的水珠,溅到裙摆上,雨随着风往身上脸上扑。熏球的炭早已变凉,江般想着要见元明帝,心情堪比上坟。拖着沉重的步伐,好不容易来到垂拱殿门前,望着牌匾,直恨不得掉头就回。“江美人可有事?"守在门口的内侍,见江龄在门前来回徘徊,上前见礼道。江龄僵硬的脸勉强动了动,道:“我去见皇上。”内侍疑惑地让开,让人进去回禀。
前殿御书房,元明帝坐在御案后,神色阴沉听着黄梁的回话。半响后,他咬牙切齿道:“狗东西!朕定饶不了他,剥了他的皮!”黄梁见元明帝发怒,心中虽得意蔡万峰倒霉,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害怕,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张善悄然在门口探头,见屋内气氛不对,慌忙要退出去。元明帝正在气头上,厉声骂道:“作甚鬼鬼祟祟!滚进来!”张善暗自叫苦不迭,一个美人而已,早知就不来替她通传了。他战战兢兢上前禀报道:“皇上,江美人求见。”
元明帝一时以为听错了,“什么?”
张善不明所以,赶忙再说了一遍。元明帝半响没动,蹭地站起身往外走,″她在何处?”
“皇上,照着规矩,江美人不能到前殿,如今在寝宫偏殿等着。“张善忙道。黄梁忙跟了上去,元明帝走到门口,脚步一顿,道:“你去准备些点心吃食,要多些。”
她总是腹诽他小气,仿佛亏待了她,让她饭都吃不饱。多准备些吃食,好堵上她的嘴!
张善忙拔腿跑去传话,元明帝走了两步,猛然一顿:“去琼华阁,多点几只薰笼,要暖和些!”
若在寝宫见她,保不齐她会以为,他要睡她!她早早就喊着冷,假装身子弱,想着装病躲懒。多笼几只薰笼,让她无话可说!
黄梁躬身应是,面上不显,暗中却惊诧莫名。瞧元明帝的阵仗,仿佛他去后妃的寝宫中,后妃迎接他一般!元明帝抬了抬衣袖,清了清嗓子,手负在后,施施然朝琼华阁走去。连谢恩都不见人影,平时成天睡大觉,在繁英阁闭门不出。如今她主动到垂拱殿,真真是稀奇!
她到底来作甚,可是终于懂得来谢恩了?好些天没听到她的心声,回想起来,真是让人怀念。
元明帝控制不住心头的期待与激荡,脚步越来越快,大步流星冲进屋。只瞬间,元明帝的脸黑沉如锅底。
她久违的心声,在耳边嗡嗡:“哎呀,黄梁原来不忙。真是晕了头,早知直接找他,这样就不用见牛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