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失约了
活了十四年,唯一还在叫宋白渝夏至的人,是她的外婆,她出生那天,恰逢夏至。
那天晚上,外婆坐在院落里,摇着大蒲扇,看着怀里白团似的小人儿,跟胡女士说:“小胡啊,这小宝儿就叫夏至吧。”胡女士把这名字在舌尖翻滚了几次后也就抛之脑后了,她给自己的乖宝贝取的小名是“小鱼儿”。
“鱼"不仅跟“渝"谐音,还把她希望自己的乖宝贝以后能“鲤鱼跃龙门"的心愿放在了里面。
听惯了人叫她“小鱼儿”,现在有人把她"夏至"的名字翻出来,倒是新鲜事一桩。
宋白渝不知顾启是从哪儿得知她叫“夏至"的,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像还挺在乎她,在乎她这个朋友。
宋白渝脑里跳出一个想法,轻轻地喊了声“顾启”。“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
“你在冬至出生,我在夏至出生,一个冬天,一个夏天,是对立的季节。”“不是对立的季节,是互补的季节。"顾启说,“夏至,是冬至的互补。”少年的声音轻轻落下,语气却笃定,像脆声声的鼓点,敲进了少女的心间。他们跟疯子张聊了会儿,起初,他精神状态还不错,还能跟顾启聊聊儿时的一些事,但没聊几句,他的病发作了,看着他们,面带惊悚地说:“你们是谁?你们给我走!你们别伤害我!”
他害怕地蹲下身,那么高的一个人,双手环膝,缩成一团,像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狗。
他们走了,空荡荡的院落里,住着个疯子,看着老槐树上的红绸带,发出阵阵傻笑。
宋白渝走出老院子,步入拐角处,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槐树巷”。顾启带着宋白渝去“芳华"小卖部,还没拐进巷口,便听到有人吊着嗓子唱黄梅戏,声音洪亮尖细,冲破巷道,响彻云霄,直往两人的耳朵里灌。“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宋白渝也跟着她唱,声音虽然低,但走在她身边的顾启听得分明。【注顾启还特意弯了弯腰,这小姑娘软糯糯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畔,声音好听,曲子却走了调,有种违和的喜感,他不禁笑了。小姑娘的余光看到顾启笑了,立刻不唱了,还是别丢人现眼,让他看了笑话。
但她却听到顾启说:“小小年纪,虽然跑了调,但有那味儿了。”“什么味儿?”
“思念郎君的味儿。”
花老太见自家孙子带着一小姑娘来了,才止了声,扬在半空的手放到柜台上,调低了收音机的音量,笑着问顾启:“冬至啊,陈大爷这次给钱了吗?顾启走到柜台上:“还欠着呢。”
花老太不满道:“外婆怎么跟你说的,他都欠四五回了,上次就说要还欠的酒钱,这次你给他送酒,他提都没提一句?”哪里是陈大爷没提酒钱的事,他这次奉花老太之命给陈大爷送酒,临走,陈大爷要跑去里屋给他拿钱,他就听到了外面的救命声,钱没拿,人就跑了。宋白渝算是听明白了,要不是花老太让顾启去给人送酒,也就不会听到她的呼救声,她的救星也就不会来。
本来她就对花老太有好感,这次又加了层滤镜,走到柜台前,笑得眉眼弯弯,跟花老太说:“外婆,谢谢!”
这没来由的一声“谢谢”,让花老太有些讶异:“同学,大白天的,你说什么胡话!”
宋白渝一走近,花老太立马看到了她脸颊上泛着红:“同学,你脸怎么了?”
“被太阳晒的。"宋白渝不想让老人家担心,随口扯了个谎。“哎呀,像被猫挠的,这红的。“花老太捧起她的小脸,左看右看。这时,顾启开了口:“野猫挠的。”
说完,双手撑到柜台上,跟花老太说:“外婆,她不叫同学,叫夏至。”他的声音低沉,又带了点痞气,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说得小姑娘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