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还在睡着,听见外头的动静,慌慌张张跑出门,见到穆昭稚的一瞬息,惊愕声并不比适才的云珠少半分。
她不由分说,冲过来便也紧紧地抱住了穆昭稚。她喜极而泣,同云珠一般,眼泪和鼻涕一把抓,全都糊在了小姑娘的肩膀上。
还是穆昭稚从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雁姨……阿雁呜咽着,才不管小姑娘说了什么,抱着她深吸了好几口的气,才肯将人给松开。
云珠原本还想说话,被阿雁这么一打断,话又回到了肚子里。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一行人先进了屋。阿雁带着穆昭稚先去洗漱,将一身的脏衣服都给换下来;云珠则是将这些赶了一晚上的路的护卫们全都安置好,喊他们暂时不必再忙活。她忙完了一切,这才打算再去看看穆昭稚。可是颜迁喊住了她。
“世子妃!"颜迁道。
云珠驻足,这么多年,她何曾再听过有人当面与她唤起这个称呼?她回头,静看着颜迁。
颜迁自从回到瀚则镇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观察着云珠,萧明章如此地在意这个异国来的女子,如今看来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颜迁便想看看,云珠对萧明章的真实态度。
根据他昨日的观察来看,带云珠回中原似乎是萧明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云珠并没有这个想法不说,甚至对萧明章十分厌恶。她厌恶他们这群谋士,厌恶萧明章,同时也厌恶回去重新做他的世子妃。她如今在意的只有她的女儿,只有她相依为命的侍女。身为一个谋士,颜迁其实该十分庆幸云珠的态度,因为这意味着萧明章所有的付出都不会收到该有的回报,而没有一个人能在坚持不懈地付出且得不到回报的情况下,还继续坚持做这件事情,十年如一日。萧明章也不可以。
可是身为一个正常人,颜迁又觉得,萧明章都为了女儿做到了这份上,从他告诉云珠事情始末开始,云珠却都不曾提过一句要去看看他,此人实在太过凉薄。
“世子妃打算何时启程去往凉州?"颜迁干脆问道。“去凉州?“云珠恍惚看着颜迁,不消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讥讽道:“颜先生说什么呢?阿稚如今刚刚平安回来,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我怎有功夫去凉州?”
“世子妃难道当真就不在乎世子吗?"到了这份上,颜迁也不和云珠玩虚的了,他追问道,“世子妃,世子此番若不是为了小小姐,何须亲自去往那雍县?如今他受了这般重的伤,世子妃是接到小小姐之后便什么都不认了?连凉州这么近的路途都不去探望?”
“颜先生如今是在质问我?"云珠不想,萧明章的军师谋士当中,竞还有如此意气说话之人。
“颜先生莫不是忘了,我的女儿究竞是因何才会被人劫走。我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桓王府,早已不是你们王府的世子妃,可你们偏偏还要找到我,连累我,害得我的女儿被绑,我没有找你们世子算账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今还要我去探望他?那我女儿这几日所受到的惊吓该怎么算?我这几日因此事被耽误的学堂报酬又该如何算?历经此事,从今往后,说不定整个镇上都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那我马上将要动身搬家,所需耗费的精力、时间,又该如何算?”“你,你……“颜迁不可思议极了,曾经在人前总是言笑宴宴、明媚似天上炽日的世子妃,究竟是何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斤斤计较,唯利是图,小肚鸡肠他迟疑了许久,才和云珠道:“纵然此番是世子不对,害得小小姐遇难,可他已经全力在弥补了,世子妃不愿去探望也就罢了,还如此出言伤人,实非良人所为!世子妃身为小小姐的母亲,就该为小姑娘做好表率才是!”“表率,我非表率,难道你们就是表率?"若非提前知晓此人是军师,云珠真是要好奇,萧明章到底是从何处寻来的蠢货。“你们关上门密谋要杀了我之时,可曾想过要做我女儿的表率?你们一路追杀我,连到了济州都不肯放过之时,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