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垂落,只能隐约看见他轻颤的睫毛。那人似乎觉得有趣,极轻地笑了一下,缓缓俯下身,凑近他。烛光终于照亮了她的眼睛,里面跳动着两簇小小的、顽劣的火苗,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乖顺的模样。
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清冷的甜香,与这屋子的灰尘味格格不入。
“大人,你落在我手上啦。"她开口道,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独特的上扬的尾音,每个字都说得又轻又慢。
“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让你那些手下看见了可怎么办………她扯过他胸口绑紧的绳索,再轻轻松开,那绳索弹了回去,激起他细微的战栗。
“原来雪河镇传闻中生于暗夜的侠女,竟是宁大小姐。“他向后仰起身子,抬头望着她,目光却没有丝毫意外。
“大人不是早就能猜到么,毕竞你可是雪河镇最年少有为的捕快。”宁般般的指尖冰凉而带着常年练武形成的薄茧,自他的胸口向上,掠过他轻颤的喉结,托起他的下颌。
须灵曜望着她,弯起眼眸,笑得泰然自若:“据我所知,令尊与监镇还有些交情,宁小姐却暗中掏空了监镇的私库,这不好吧?”“父亲做生意要在监镇手下讨便利罢了,正因如此,我才更了解那监镇。”她眼波流转,似乎很委屈:“那原本也是上级拨的赈灾款,层层克扣,到了雪河镇,全都进了他的钱袋子。如今灾情当前,我不过是取了点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来建立救济所,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人不夸赞我,反倒受监镇指使抓捕我,这是何道理?”
“那么多次,你不是也没被我抓住么。“须灵曜摇了摇头。宁般般一愣,须臾,耳尖泛红:“那…那是因为你技不如人,难道你想说,是你故意放走我的不成?”
“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耸肩,眨了眨那双魅惑众生的眼眸,目不转睛望着她。
宁般般莫名有些心虚,大声道:“大人都自身难保了,还是顾一顾眼前事吧,从前都是大人对我死缠烂打,如今被你的逮捕对象绑了,作何感受?”“死缠烂打不是这么用的。"须灵曜眉头轻挑。宁般般随即叉起腰鼓起腮帮子,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腕上的死结:“别管,我的独门捆缚手法,就算是一头熊,也得乖乖趴着,大人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她直起身,重新退回到那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姿态慵懒地倚靠在旁边一张积满灰尘的木桌上,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把出了鞘的短刀。刀身寒光凛冽,她用指尖漫不经心地弹了一下,清脆的嗡鸣在斗室里久久回荡。用刀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直视她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
“我只知道,从现在起…"她微笑着,唇角的弧度漂亮又危险,“你是我的了。
“以后本小姐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往西。”“哦?我是你的。"他重复了一遍,眯起双眸,迎上她的目光,“宁小姐,你确定,你要吗?”
宁般般从他的语调中觉出有些许不对劲的意味,却听他继续道:“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