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道:“走罢。”于行宛眼睛一亮,问:“你要送我回去么?”他说,“你不是迷路至此么?”
她点点头,才发现自己又说了废话,讷讷道:“对。”奚谬没再多话,率先在前头领路,于行宛于其后亦步亦趋,跟着他轻车熟路地在曲折的回廊间穿梭,不多时便瞧见了熟悉的院门。他到此便止住脚步,不欲往院中去。
于行宛心下了然,就此告别,正欲提步离去,却听他忽地说:“他死了么?″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奚谬面色如常,仿佛在谈家常似的。她知道他在说谁。
没由来的,于行宛问:“如果他死了,你会去找玄微子么?”奚谬唇角勾起,道:“不会。”
于行宛说不清自己是该叹气还是松口气,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回道:“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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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于行宛早膳也未用,便驱车直往建康东市。行至双莲街,车马停住了,车夫禀报前头有人闹事,人群拥堵,不得寸进。于行宛又问此处距酒楼距离,车夫老实答道约莫三五百步。她略一思索,便教车夫于此等待,决定下车步行前往。帘帷掀开,才见车夫所言不虚。
前头街上人头攒动,仍不断有人试图向前挤,吵嚷声杂乱,听不清在讲些什么。
双莲街虽为闹市,但此处位于东城,多是些平头百姓往来贸易场所,往日里人也多,却绝不如此。
于行宛瞧不见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左看右看也找不到空缺可以挤进去,正愁眉苦思如何往酒楼去与奚燃汇合,肩上便忽地教人拍了下。她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瞧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奚燃笑嘻嘻地揽住她,说:“发现你啦!”他好高兴,二人还没到约定地点便于途中相会,说明再有缘不过了!于行宛也露出个大大的笑,随后又惊奇地瞧他着装打扮。奚燃身着紫衫翠裙,头发用发带高高扎成了个马尾,发尖及至腰侧,面上红扑扑的。
这是她从前的旧衣服呀,于行宛不解问道:“你怎么穿了这身呀?”不等他回答,她又问:“谁给你扎的头发?”周遭人声鼎沸,于行宛说话声音又轻,他听不见,大声道:“啊?”于行宛只好凑到他耳边大声重复,他这才听明白了,得意洋洋地说:“你柜子里的衣服都不好看,这是我从箱子里翻出来的,头发也是我自己扎的。”奚燃晃晃头,马尾尖跟着摆动,快活地问:“漂亮吗?我厉不厉害?”于行宛笑了,说:“好看!”
他又没听见,傻里傻气地"啊?"一声。
这里说话实在不方便,于行宛叹口气,扯着他想往酒楼走,但四下人太多,他们现在挤在街边角落里,不得寸进。她左瞧右瞧,犯了难,奚燃却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狡黠一笑,拉着她将人扒开,却是朝着反方向去了。
他带着她一路小跑,过了街口再往前,进了一小巷,随后七扭八拐,再出来时,巷前赫然便是一酒楼后门。
于行宛大吃一惊,眼神亮亮地看看酒楼,再看看奚燃,迫不及待问:“怎么回事?”
奚燃嘴角压也压不下来,说:“这可是只有我知道的小路!”这话,自然是他为了吹牛瞎编的。路好端端横在这儿,谁也来走,怎么可能只他自己知道?
但他在于行宛面前,总是忍不住想将自己说得利害些,“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这样走能过来。”
于行宛满面钦佩之色,不住地肯定道:“你真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呀?”他更得意了。
两人自后门入了酒楼,行至二楼雅间,靠窗扒着往下瞧,这才看清街上发生了什么。
只见人群中心,横着一老妪,两名幼童趴在其身上大哭不止,另有一妇人跪坐在地痛骂,瞧着是家人模样。
一旁是个医馆,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夫子垂首站着,不住地唉声叹气,门前有个少女,叉腰冲妇人回嘴。
四周围着看热闹的路人,吵嚷声声,于行宛勉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