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脸上终于显出一种深切的疲惫与无可奈何。
“堂堂元婴修士,寿逾千载,怎地还是这副混账不堪的莽夫心性?”
“晏秋白,你能不能动动你那颗脑子!”
他猛地踏前一步,逼近晏秋白,那双温润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清漪是我亲传弟子,她受此委屈,退宗远走,我岂能不痛?”
“可顾玄宸与云婉儿,岂是我等能动之人?!”
青煊长老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近乎沉重的无力感:“你忘了师尊飞升破界之前,于混沌崖顶,对我等最后的告诫么?!”
“师尊耗尽寿元,参悟天道一线,窥得未来一角一一此二人身负我天衍宗未来千年气运,是宗门于大劫之中得以延续、长盛不衰的唯二关键!”
“若非如此,你以为凌霄师兄为何对他二人如此看重?”
“近乎倾尽宗门资源,亲力亲为?”
“他历劫在即,修为被削落至大乘初期,仍不忘将玄穹晶脉交予顾玄宸,为的是什么?!”青煊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你现在痛快了,罚了他们,折辱了他们!待到我等寿元耗尽,坐化身死,这偌大宗门,这传承万载的基业,靠谁来扛?!靠谁来护?!”
“靠你这一时意气,就能护得住天衍宗上下数万弟子周全吗?!”
晏秋白看着青煊长老那张写满沉重与无奈的脸,听着那字字句句关乎宗门大义、关乎万载传承的诘问,沉默了。
只有那周身翻涌不休、如同濒临爆裂边缘的暴戾灵力,昭示着他内心远非表面这般死寂。
几息之后,他眼底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戾气,如同退潮般,缓缓敛去,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黑潭。
没有愤怒的嘶吼,没有不甘的咆哮。
他缓缓抬起手,指节分明,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力道,解下了腰间那枚象征着天衍宗执法堂无上权柄的玄铁腰牌。
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上面镌刻的执法堂徽记,曾是他引以为傲的荣光,此刻却只觉沉甸,沉得坠手。他扯过青煊那只温润如玉、此刻却因紧绷而显得僵硬的手,没有半分犹豫,将那枚还带着他体温的腰牌,狠狠掼进了对方掌心。
金属棱角碚得青煊掌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