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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把许宁安扶起来,宋启山进了屋。
看到许瑞丰躺在床上,生机全无,不禁苦笑道:“你这老头,走的忒快了些。”
想想当年许瑞丰何等风光,许家一百多亩地产,在固安村排名第一。
蓄着两缕胡须,自诩美鬓公。
和如今床上瘦骨嶙嶙,头发牙齿掉大半的老头,完全是两个样子。
宋启山转头问道:“你爹走之前,可说什么了?”
许宁安擦去眼泪,道:“爹说他找陆伯和江叔去了,让我们给您供长生牌。”
其实许瑞丰还说了一句话:“咱们家啊,是跟着宋家才混上一口饭吃。你们供了长生牌,时常祈祷,保佑宋家能长久,也保佑宋老爷。”
“让他晚些再下来,最好就别下来找我们了。”
只是这话听起来不太吉利,许宁安也不好说的完整。
宋启山看了眼许瑞丰的遗体,转身把那片火灵芝塞到许宁安手里,道:“把你爹后事办好,缺什么就来找我。”
回了自家宅院,谢玉婉等人也听说了许瑞丰的事,便自发去祭拜一番。
就连屋顶上打坐的宋念顺,也跟着去了。
宋启山已经去过,便独自留下。
左右无事,便到了牛棚,扯出一些新鲜稻草。
老黄牛很乖巧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跟前,硕大牛角在宋启山手臂上拱了下,然后才慢条斯理的扯着他手中稻草吃起来。
这头老牛的牛角,已有一米多长,大的惊人。
稍微动动脑袋,便要碰到两边柱子。
身子也大的惊人,最少也有三千多斤重。
蹄子比成年人大腿还要粗,踩在地上咚咚作响。
宋启山已经让人把牛棚扩大好几倍,才够它住的。
看着牛角上一圈又一圈的纹路,摸上去好似铁石般坚硬。
宋启山感慨道:“没想到他们天天吃米,还活不过你一个吃草的畜生。”
老黄牛看着宋启山,抬头哞了声。
宋启山不禁笑骂道:“说你活的久还不乐意?这么多年,也没留个后,倒也不好把你杀了吃。”老黄牛又急着哞了两声,扑通跪下了。
宋启山笑出声来,这老牛或许真活的太久,已有些通人性。
早些年曾给它找了头母牛,但这家伙体格太大。
刚骑上去,母牛就被压倒了,根本没办法行事,只能不了了之。
拿着稻草在老黄牛脑袋上甩了几下:“起来吧,又不是真要吃你。只是想想那么多熟人故去,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说什么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可我怎么觉得,年纪越大,越喜欢多想了呢。”
老黄牛再次哞了声,低头在宋启山胳膊上蹭了两下。
宋启山看它一眼,摇头道:“罢了,你未有生死离别,哪里能明白这些。”
正说着,身材壮实的少年郎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爷爷!”
正是如今十五岁的宋承槃,这性格和宋念顺年少时几乎一模一样。
宋承拓专心种田后,宋承桑便“继任”了村里孩子王。
整天带着一群孩子上树摸鸟蛋,下河抓鱼虾。
没事还要办个比武大会,说什么听他爹讲,江湖上有女子比武招亲。
日后去闯荡江湖,若遇上了却打不过别人,岂不是丢了宋家的人?
十二岁的宋承业,也跟在后面。
俩孩子相差三岁,却从小争到大。
说关系不好吧,晚上不睡在一块都觉得少点什么。
说关系好吧,睁开眼就开始斗嘴,斗急了就开始打架。
进了门,便跑到牛棚,随手扯出稻草开始喂老黄牛。
老黄牛他们也是从小到大,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
有事没事,便一块骑着牛出去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