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那样需要隔着玻璃窗,但伍明诗是少数的例外,因为这已经是她一年之内第二次进这里了——在观察期内再度犯罪,属于“危险案例”。
莱瓦汀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按照她本人的说法:简直就像回了家一样,进了里面去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的。
“今年进了两次……那么总共进来了几次呢?”
“两次。”
总共只去过两次的地方就能当作是自己的家,伍明诗同学真是一位随遇而安的人啊。
约莫十分钟后,伍明诗从门扉后走了出来,穿着桔粉色的劳改制服,头发简单地梳成马尾——好吧,这个想法可能有点诡异,但莱瓦汀竟奇异地认为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可爱,像是一名早起晨练的艺术体操生。
伍明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其实你没必要每天都来看我的。”
“我像是那么不知感恩的人吗?”因为隔着防护玻璃,他没办法直接把便当递过去,只好拜托工作人员转交给她,“你……这两天还好吗?”
“除了图书馆的电脑里没有游戏,一切都好。”她说,“菲尔佳恢复得怎么样?”
“很顺利,医生说她只要休养一周半或是两周就能出院了。”
“我们的B4B小分队呢?”她喜欢把“B4区的β小队”简化成“B4B”。
“莫洛斯刚开始很生气,但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表示了理解。海吉娅的话……”他面露微笑,“她觉得你很酷。”
“这就对了。”她抬起头,像一位骄矜的国王那样摆了摆手,“不要吝惜你们的赞美,孩子们,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觉得我很酷。”
莫洛斯可能是个例外……莱瓦汀心想,他的朋友是一个极度注重规划和条理的人,像伍明诗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简直是他此生最大的敌人——“本来还以为她是一个稳重的人,结果……第一天缺席了学生会的每周例会,第二天直接去坐牢了,接下来她还打算干什么?”对方当时抓狂的表情仍令他记忆犹新。
“另外,总部又检测到了新的蚀痕。”他从回忆中收回思绪,继续道,“虽然才刚刚诞生,但蚀度检测已经很接近a级了。”
“什么?”伍明诗忍不住抱怨,“为什么我平常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它就不出现?我可是按出勤次数计费的。”
“总部建议我们直接向其他分区请求支援,但莫洛斯还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正确的,我们不需要什么支援,最强之人已在阵中。”
每当她说出“我们”的时候,莱瓦汀心头就莫名泛起一股羞涩和喜悦——听起来可能有点荒谬,不过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渐渐开始接受自己其实也有青春期的青涩与感性。尽管比同龄人晚了那么一点,但他终究还是到了“会因为和喜欢的人用了同一款橡皮而暗自高兴”的年纪。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二我就能正常归队了。”
“近藤先生已经同意和解了吗?”
“嗯,已经签署了谅解书。”
“应该需要予以相应的民事赔偿吧?这部分请务必让我来——”
“钱什么的无所谓啦,对我的监护人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伍明诗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随时都会像液体一样从椅子上流淌下来,然后在地上躺平,“那个‘七天社区服务’才是最令人痛苦的,占用了近一个月的双休日不说,我还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子……”
“我会陪你一起去的。”他笑了起来,“无论打扫、做饭还是照顾孩子们,都请放心地交给我吧。”
“真贤惠啊,莱瓦汀同学,你以后绝对会成为一名好妻子的。”
他应该为这种评价感到高兴吗……?
“总之安心等待我王者归来就行了。”伍明诗打开便当盒,“哦~是我最喜欢的煎蛋卷和炸得脆脆的咖喱猪排,还有……这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