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并未持续太久。
很快,画面开始迅速闪动。
死亡开始降临了。
第一个名字被划掉的是弗拉基米尔·季舒拉中士。
爆炸发生几分钟后,他和普拉维克一道爬上了屋顶。
同一天傍晚,普拉维克和基贝诺克的名字也先后被写进同一份死亡证明。
也是同一天,亚历山大·阿基莫夫成为第一个辞世的核电厂操作人员。
死的时候,双目圆睁,皮肤变成了黑色。
医生禁止病人们互通消息。
整个莫斯科一切如常。
那些幸存下来的人独自躺在病床上。
尽管禁止,互通消息,但朋友和同事接连死去的消息还是难以避免传到了他们耳中。
最终,画面停留在了第六医院,走廊尽头,目前还幸存的人聚在一起。
他们抽着烟,谈论着切尔诺贝利的起因一一那声闷响,究竟是从哪里而来,把他们送进这间压抑的病房。
但很显然,他们最终也未能找出结果。
几个大字出现在了画面中。
【第三阶段】
画面一转,旁白再次响起。
“一九八六年五月十四日,星期三,灾难的十八个昼夜之后,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才第一次踱进全联邦百姓的客厅,站到每台电视机那层灰扑扑的屏幕中央。”
“信号被送上卫星,横跨十三个时区,两亿双眼睛同时看见他:那位曾在红场春风得意的表演者,此刻肩膀塌了一截,目光失去了过往的坚毅。”
“总时长二十六分钟,他像念悼词一般念着稿子。”
“稿子内容大多都是些诸如“切尔诺贝利已狠狠撕扯苏联的心’,“让世界的耳朵竖了起来’此类的话。”
“但无论内容多么令人欣慰,但语气无疑暴露了许多不安。”
“话音偶尔拔高,转瞬又沉下去。”
“戈尔巴乔夫痛斥了西方编造的关于这起事故的“堆成山的谎言’。”
“而就在此时,另一位老兵已先一步踏上焦土一一谢尔盖·索科洛夫元帅。”
“他在一群高级参谋和该部医疗行政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切尔诺贝利。”
“这一个由化学战部队和民防部队的辐射专家打前锋的军方特别行动小组,已经在五月初进驻30公里禁区。”
“大量的年轻人,被从他们的工作岗位上召集而来,也不有人是在半夜就被敲门叫起来。”“上头给他们发了制服,让他们宣誓,然后告诉他们,就当是在经历一场战争。”
“被运进禁区后,他们才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地。”
“但...从来就没有一份成形的方案一一无论民用还是军用一一来指导如何在一场如此规模的核灾难之后进行清理。”
“直到五月中旬,仍然凑不齐足够的电厂专业人员去监督那些潦草的操作。”
“与此同时,工人到底能承受多大的辐射剂量,也还在讨论当中。”
“从全苏联各核电站赶来支援的民用专家,被眼前毫无章法的场面震得说不出话。”
“能熟练监测辐射暴露的剂量师少得可怜。”
“整个污染区至今没做过系统、深入的地毯式勘察。”
“而从反应堆源源不断涌出的放射性核素,其活度每分钟都在变,没人拿得准真实数据。”“辐射计更是缺得离谱:一个排三十号人,往往共用一台。”
“谁把仪器别在腰上,他测到的数值就成了全排的“统一口径”,至于其他人当时在哪儿、干什么,通通没人去细分。”
【第三阶段·清理员】
【开始】
【现在,曾于1979年指挥苏联军队越过边境进入阿富汗的索科洛夫元帅,专程赶到了这里,要再一次领导他的手下,打一场保护联邦的英勇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