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地喊了一声，三人同时深吸那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
下一秒，他们再次进入水里，耳膜“嗡”地一声被灌满。世界瞬间只剩心跳和水流。
原路返回比来时更暗。电筒的光在水里变成奄奄一息的萤火，照不出两米。
巴拉诺夫的身体越来越沉，受伤的半边脸被冷水激得不停抽搐，气泡从嘴角一串一串逃出。他在忍着疼痛，努力地憋着气。
清澜感觉他的手臂在发抖，只能更用力地夹住。
【08:21】
【7:57】
氧气在减少，胸口开始发闷。
清澜用脚尖蹬水。
...找不到原来的楼梯。
他用手胡乱扫过前方，只摸到一片粗糙的混凝土断面一一原本通往负二层的楼梯口，此刻也因为先前的塌方而彻底被堵死。
黑暗像铅水一样灌进每个人的眼眶。
水流在改道，方向感被彻底撕碎。清澜的指尖碰到一根扭曲的钢筋，立刻被割出一道细口，血雾在水中晕开，瞬间被稀释得看不见。
只有巴拉诺夫知道该怎么走。
但此时的巴拉诺夫状态非常糟糕。
刚刚那一下蒸汽和倒下时的撞击让他这个时候还未能缓过神来。
阿纳年科把巴拉诺夫的右臂往自己肩上又提了半寸。
此时，他们也因为带着一个人，三个人的体力都耗的飞快。
快要憋不住了..
就当众人还在打转的时候。
就在此时！
清澜松开巴拉诺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那片被堵死的楼梯口！
憋气已无意义，他干脆把肺里最后那点铁锈味的空气一口吐光！
任水灌进喉咙，换来短短几秒没有窒息幻觉的清醒！
他整个人扑到那堆堵塞物上一扭曲的钢筋、碎裂的混凝土块、半扇被压成麻花状的防火门！没有时间思考了！
他先用左肩抵住最高那块混凝土板，双脚蹬在下方一根横出的钢梁上，膝盖弯曲，像压缩到极限的弹簧。
然后一
爆发。
“咔啦！”
肩头的潜水服布料瞬间被粗糙的混凝土磨破，皮肉被蹭掉一层，血在水中绽成红雾！
混凝土板纹丝不动，他却借着反作用力顺势下滑，双臂插进钢筋与碎石的缝隙！
指尖立刻被锯齿状的钢筋断面割开，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溢出，又被水流散去
他像拆骨头一样，把一根拇指粗的钢筋从废墟里“拔”了出来一一金属与混凝土摩擦发出沉闷的“咯吱”声，整根钢筋在水中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第二根、第三根.
阿纳年科知道这小子要做什么了。
他干脆就没想着活着出去！
并不是他们四人不去摆弄那些障碍物，而是他们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不敢奢求剩下的体力去开辟那一条通道.
胸囗开始灼烧。
缺氧的黑暗从视网膜边缘向内侵蚀，视野边缘出现闪烁的灰斑。
他咬紧牙关，把最后一根横亘在入口上方的钢筋整个掀翻。
钢筋脱落的瞬间，一块半人高的混凝土块失去支撑，朝他胸口滑来。
他来不及躲，干脆用双臂抱住那块混凝土，像抱铅球一样，抱住他。
“轰”
沉闷的水下震动。
混凝土块滚落，露出一个能让人钻过的黑洞！
但.
清澜呢？
只见那混凝土块带着清澜一起往下坠。
黑暗像巨兽的口，一下子把他吞到最深处。
他张开口，却吐不出气泡一一肺里早已空无一物。
意识像被冰针一点点刺穿，四肢被铅水灌满，再也抬不起来。
可就在眼皮阖上前的最后一瞬，
他看见那束橘黄的光还在自己掌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