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嗒嗒嗒”
【17:23】
巴拉诺夫最先反应过来,他把盖革计数器DP-5往水里一插,表盘指针猛地打到尽头。
爆表了。
没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快跑!”巴拉诺夫吼道。
四人在水中拔腿狂奔,水花四溅,手电光柱在黑暗中乱舞,前方楼梯口的光斑一点点放大。“准备潜水!我们要去到下一层!”
几乎在同一秒,脚下管道深处传来一种低沉的、仿佛巨兽吞咽的咕噜声。
接着是“咚咚”。
不是爆炸,而是某种巨大的金属结构被瞬间扭曲的哀嚎。
清澜边跑边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他瞥见了一个巨大的,混着一团混凝土碎块的黑色锥形物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从上方残破的建筑漏进走廊的。
清澜能感受到他的舌头开始刺痛。
这是一股金属的味道。
这是通往下方的路线,在这三人还未来到大尉所在的掩体之时,大尉和那名消防员已经用辐射仪考察过了一次。
不过很显然,水上水下不能一概而论。
“别回头!”巴拉诺夫吼道。
又一个人的手电筒“啪”地炸裂,黑暗彻底吞噬了一半视线。
咕噜咕噜.
咕噜
【16:58】
【16:57】
黑暗没有边界,他举起手电,光束打在前方,却找不到墙。
他伸手,指尖碰到金属管,管身横向延伸,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他顺着管走三步,管突然垂直下沉,他的身体被带得前倾,膝盖撞到梯级。
梯级在水下,一级,两级,他数不清,整个人下沉。
黑暗从四面合拢,没有上,没有下。
黑暗像铅水一样灌进他的眼睛、耳朵、喉咙。
清澜猛地蹬腿,想往上浮,可头“砰”地撞在天花板上一一没有缝隙,没有出口,只有一块粗糙的混凝土板像棺材盖一样压下来。
他伸手去摸,指尖划过一排排铆钉般凸起的螺栓,冰冷、坚硬。
【16:35】
【16:34】
氧气在肺里烧出一团火,清澜咬紧牙关,把最后一点空气压进胸腔。
清澜看着那一天花板。
体感仓和体感服带来的极致沉浸一时间让清澜忘记了这还是游戏.
要死了吗?
一种未知的恐惧突然袭来。
而又一瞬间,在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游戏后,又一种惆怅袭来。
屏幕逐渐变黑。
就算是游戏,当面对死亡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怕死的人吗?
清澜,你说,那些叫党员和团员的,为什么会不怕死呢?
明明知道世界上无鬼魂也无转生一说。
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只是一瞬间的...吗?
忽然,一只手猛地扣住他的右腕,指骨像铁箍一样收紧,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他拖着向前,肩膀擦过粗糙的混泥土,火辣辣地疼。
紧接着又有另一只手从左侧伸来,揪住他的潜水服领口,像拖一袋米似的把他往上拽。
清澜的膝盖撞到了金属梯级的边缘,他本能地弓起背,让那股外力带着自己上升。
更多的手加入进来:有人托住他的腋下,有人扣住他的腰带,像接力一样把他一截一截往上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