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枪响,整个幽谷都传遍了。霎时间,他也紧张起来,两只眼睛专注警惕周遭的环境。司隽音倒没有怨他的意思,刚才那个情况,除了开枪,没有第二解。要是没有俞政,她跟古晋估计早就惨死在狼爪下了。所以这会儿她对这个母亲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态度比先前好了一点。趁着俞政监守四周,注意力暂时没有集中在她身上,司隽音偏头,朝坐在石头上的古晋看了过去。
斩狼的时候,他身处下位,上半身几乎被血浇灌覆盖,所以即便在水里泡过,白衬衫也还是满满当当红了个遍。
古晋休息了一会儿,摘下眼镜,弯腰捧水洗干净脸颊和脖子,让身上飞溅的血痕稍微显得不那么渗人。
洗完,他重新戴上眼镜,忽然发现司隽音就站在对面注视他。察觉到他的目光,女子立刻转过了身,从水里捡起刀擦干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古晋不知道司隽音这段时间以来在干什么,但他并不好奇,刚才两人合力斩狼也只是出于本能,彼此之间交流甚少,似乎从一个半月前从海湾别墅离开后,他们就成了陌路人。
事实也本该如此。
之前的种种荒唐,就应该粉碎干净,归于原始。只不过,司隽音不像是那么容易就能放弃的人。刚刚视线短暂接触的那一刻,古晋怔愣了一下,他从来没在司隽音脸上望见过那种眼神。
两人认识的这半年里,司隽音看他的目光,有打量,有审视,有探究,有玩味,但唯独没有那种平静到诡异的漠然,仿佛两人从未产生过交集。古晋不禁怀疑,她真的已经彻底放下了对自己的那种病态占有欲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连司隽音为什么会下来这里,古晋也不清楚。也许是路上太滑,她也不小心摔了下来,总之,古晋不想再去想那么多了。透过刚才的惊险经历,古晋唯一能确定的是,司隽音从前一定接受过某种军事化训练,不然她不会对只用于部队成员之间交流的手势掌握的那么清楚。幸运的是,等待的间隙,再没有别的野兽出现。救援的人很快就下来了,他腰上缠了一根绳子,绳索很细,但胜在结实。为了防止中途发生断裂意外,来人另外给他们也各自带了一根,上面的人都绑好了结,随时准备将他们拉上去。
几人迅速将绳子缠在腰上,沿着滑下来的原路往上爬。司隽音走在第一个,因为枪伤的缘故,她将绳索往腹部上面移了移。爬的过程中,顶上的人也在帮忙拽绳子,因此他们并没有怎么费力气就快速攀了上去。
只不过路面太滑了,没爬两步就容易打滑。俞政走在司隽音身后,看到她踩在树枝上滑了一跤,瞬间伸出右手接住了人。
有人挡着,司隽音没再往下掉。
“小姐,没事吧?"俞政低声问道。
第一次和司隽音这么亲密接触,他眼睫一颤,横在司隽音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呼吸都停止了。
古晋就在两人身后,一仰头就能看到俞政单腿弓起,大手将司隽音后腰揽着,身躯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覆盖住。
也不知怎么了,他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俞政贴着司隽音的那只手看去,清楚望见俞政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在司隽音脚滑的那一刻,那只手臂的肌肉瞬间鼓起,宛如一根结实的铁棍,将女子下坠的身躯稳稳当当接住。
他也敏锐注意到,俞政的手指在微微颤动,第一反应是想离司隽音远一些,不敢戳碰她的身体,但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坠落的情况下,他又不得不将主人牢牢搂紧。
每个人都背对着身后的人,古晋处在滑坡下方,完全看不见前面两人的表情。
周围的树枝沙沙作响,一会儿刮过他们的手臂,一会儿蹭过他们的小腿,惹人心烦意乱。
司隽音没说什么,她低头看了一眼腹部红透了的纱布,借着俞政的帮助,她调整了下姿势和绳索的位置,继续往上爬。从古晋的角度,只能望见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