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重锤击中。
眸子中倒映着比比东那张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脸。
“畜生?”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颤抖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你们……”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一一比比东冷漠的侧脸,千寻疾紧皱的眉头,千道流沉重的叹息。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像刀子般剜着她的心。
“原来.真的是你们. ..”她的声音突然破碎,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你们早就知道...早就.”她踉跄着后退几步。
一年来所有的寻找、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最残忍的讽刺。
“雪儿. ..”千道流上前一步,眼中满是心疼,“我们是为了你好..”
他虽然不想再掺和,但见孙女如此痛苦,还是忍不住。
“为了我好?”千仞雪气笑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是为了我好?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找了一年是为了我好?”
“你们知道我有多想她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在庭院中回荡。
千寻疾皱眉道:“雪儿,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
比比东的冷笑声再次响起:“一个替代品而已,也值得你如此癫狂?”
千仞雪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仍倔强地盯着那张与阿柔一模一样、却冰冷得令人心寒的脸。“替代品?”她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你说阿柔是替代品?”
比比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不然呢?一只畜生,也配”
“那你呢?”
千仞雪突然爆发,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如果你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我又怎么会需要一……一个……阿柔·……”
此刻,她根本没心思细想为什么比比东总是那样称呼阿柔。
只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她很不想说出“替代品”那三个字。
阿柔那样的人,不能被这样看待。
她是独一无二,世间最好的。
只是,千仞雪又略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她最开始喜欢上阿柔的原因,确实……
虽然如此,但这句话仍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比比东脸上。
她身躯一颤,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庭院里死一般寂静。
多少年了,千仞雪总算说出了心底深处对比比东的怨气。
千道流三人恍然发觉,千仞雪已经不再只会苦苦哀求母亲施舍一点怜爱了。
千仞雪浑身发抖,泪水滚落,却仍死死盯着比比东:“从小到大,你连正眼都不肯给我!”“我摔倒了,你从不会扶;我生病了,你从不会问;我拼命修炼想得到你一句认可,你却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积压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如决堤的洪水:
“是阿柔给我梳头发,是阿柔在我做噩梦时抱着我,是阿柔告诉我“小雪很棒’……这些本该是你做的事!”
比比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千道流心疼地上前想安抚孙女,却被千仞雪躲开。
“现在你却说她只算替代品?”千仞雪惨笑一声,泪水砸在地上。
“那你这个母亲又算什么?”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比比东的防线。
她的身体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痛楚。
“够了!”千寻疾厉声打断,上前一步挡在比比东面前,“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
路西法嘴角微撇。你这个罪魁祸首也好意思狗叫那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