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于微冷静下来,让人先铺床,再去请收生嬷嬷,收生嬷嬷来了之后,先洗手消毒,再让她进产房。
收生嬷嬷来了后,检查过于微的情况,道:“福晋确实要发动了,但还早呢。”
听说于微要生了,最先赶过来的是博克托,她住得近,又是多铎同母兄长阿济格的福晋,俗话说长嫂如母,加之博克托是生过七八个孩子的人,在生产这件事上,非常有发言权。
她一来,先看了一眼现场的环境,将无关人等都赶了出去,指挥童尘去厨房拿点吃的,而后安慰床上于微,“不要害怕,先留着劲儿。”于微点点头,其实她倒没有多害怕,就是希望不要太疼就好。童尘将吃的端来,产房的大门却已经关闭,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产房血腥,未生产过的妇人是不被允许进入其中的,童尘知道这习俗,原本想着赖在产房中,总不会有人硬赶她,谁料一时着急于微,反被博克托骗了。她气得在门外直跺脚。
童尘身后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汗宫几位福晋,哲哲、海兰珠与布木布泰得知消息,立刻骑马赶来,她们也想到于微是第一次生产,家中又无人,于是赶来照应。
这时博克托从产房中走出,向哲哲告知了屋中情况,她面色有些凝重,压低声音道:“达哲的孩子好像头有些大,不好生。”哲哲眸光一紧。
于微在床上躺到天黑,肚子也没什么反应,她摸了摸,小声问道:“你是睡着了吗?你总不能是在等你阿玛吧。”
她进产房没多久,就听外面说十王要进城了,然后原本还隐隐作痛的肚子,一下风平浪静起来。
待在屋子里,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约莫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肚子痛了起来,越来越痛,于微痛得满头大汗,眼前花白一片。疼痛是一阵阵的,痛的时候,好像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不痛的时候,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她在这痛与不痛之间沉浮,浑身被汗水浸湿,疼到最后,是血、泪,还是汗水,她已经分不清了。
于微觉得自己快死了。
她听见婴儿的哭声,可那哭声渐渐的远了,像是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遥远彼方,隐隐约约,若有若无,视线也渐渐花白,于微有些恐慌,她狼狈的在身边四抓,想要抓住些什么,哪怕只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的尘在哪儿…
“微。“童尘的手,很温暖,于微心中的恐慌,才慢慢散去,她张了张唇,想要和童尘说些什么。
她好渴,想喝水,尘,能不能给她倒杯水。童尘是硬闯进来的,在得知于微难产的消息之后,她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童尘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
一年之前于微为她捡手机却脚下一滑掉进水中的恐慌再次袭来,可是这一次,她不能像之前一样不顾一切去救她,只能无助的待在这里,看着源源不断的血,从她身上流出。
好在收生嬷嬷经验十足,及时用香灰止住了于微的出血,可是危险并没有远离,所有人都说,她是生是死,大概就看这几天了。七斤半的大胖小子,中气十足的大哭。
“达哲要是走了,孩子们怎么办?“不知是谁问道。“最好还是自己的姐妹。“有人道。
“谁去和十王说呢?”
童尘将这所有的话,尽数收入耳中,这边于微人还没走,那边已经开始思考,该由谁来代替她,这个新生的孩子的确重要,可是她的母亲还没有死去。童尘紧紧握着于微的手,眼泪簌簌而下。
“你听见了吗?外面的声音。”
于微想说,她听见了。
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张嘴,连挪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现在的她,就比尸体多一口气罢了。
到了第二日凌晨,于微浑身发起高热来,她觉得冷,即便童尘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她还是觉得冷,寒意像潮水一样用来,将她淹没。于微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童尘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