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迈出。
他知道,镜头纷纷对准了他的小腹。定制西装在他身上穿出极佳的效果,束腰设计搭配加硬面料,从视觉上,更加欺骗着人们的眼睛。
然而他自己清楚,再昂贵的西装掩饰,下面也不再是流畅的平面,而是一个紧绷的、不容忽视的弧度。一个被精心裁剪的面料和光学诡计竭力掩饰,却终究无法抹去的生理事实。
网络上流传着秦总八块腹肌的骑马照,谁都知道他有个好身材。
小腹平坦,肩背紧实——这怎么像个孕夫嘛。
真是张口就来。
一大早连饭都没吃,周沅离慷他人之慨,让管家去把准备好的羊肉汤端来,待会儿结束后请媒体们吃早饭。
秦令川按部就班地宣布新项目的开启,喉间忽然泛起一阵酸涩,抓住讲台边缘的指节泛着白。
他敏锐地察觉左后方有镜头下移,对准了自己握拳的手,旋即状若无事地松开。
干呕呼之欲出,秦令川在句子中间断了一下。
其实众目睽睽下,并没有人察觉。他自己格外敏感,竭力掩饰,假装是迎风咳嗽,重新调整表情。
他尽量将发言缩短,随着最后一个字音撂地,那股难受劲儿似乎也消散。
秦令川站到周擎岳身后,接下来由老爷子宣布这次出差的人选。
在屋子里一直看着直播的夏幼臻,一听到是师哥要去,就径直跑向了二楼。
屋外人声鼎沸,大都是些祝贺恭喜之类的客套话。
秦令川从不做这些无用功,也实在难以支撑。掌声响起的瞬间,他就转身进了大厅。
冷汗层层渗出,陶北见状,立刻背身挡住镜头,将他扶进屋内。
无人在意处,周沅离无意提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老爷子自然不愿张扬,只说是长孙连日劳累,打发走了媒体,他自是对秦令川更加不满。
秦令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腹内像一把钝刀来来回回地割。
陶北将他扶靠床头,想把他绑带解了:“东家,我就跟您说过了。这都快5个月了,这么绑着不行的。”
话还没说完,夏幼臻忽然噔噔跑了来。
秦令川如临大敌一般,连忙扯过被子盖住孕肚。
“秦令川,你为什么又派师哥?他不能去!”幼臻着急道。临近北极圈,那是什么样的环境;况且她听说,慈善项目的大本营,连水电都不通。
秦令川沉声问:“你看了直播?”
幼臻点头:“师哥受了家法,本来伤就没好,已经远道奔波多日。现在还不等喘口气,又要去那种环境恶劣的地方,这怎么能行?”
“我们东家也是身子不……”陶北出言,被秦令川抬手阻止。
秦令川默不作声穿好衣服,小心调整着角度,不让她瞧见那个弧度,从床上下来。
他一步步逼近幼臻,幼臻这才闻出来,屋子里似乎有股药味儿。
秦令川半是嘲讽半是不甘:“你这么紧张他?”
不知道为什么,幼臻突然有点心虚,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重要。
她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就这分神的片刻,她才注意到,床头那些器具和药品,以及他苍白的唇色。
他是不是,也不太舒服?
在他眼里,她的犹豫,就已经是答案。
秦令川赌气般:“好!那我亲自去,横竖你也不在乎。大不了把孩子生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