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间,好在大家没有真的等着她,各自喝得开开心心了。
幼臻大声说道:“住在咱们民宿的客人,对陶瓷和鼻烟壶很感兴趣,下午我在陪他,就来得晚了点,我先自罚一杯。”
工头起哄道:“二小姐真能干啊!”
众人的喧闹中,周沅离到底向她说了一句:“好了,快坐下吧,吃点菜。”
瑾玉把排骨端到她面前:“给你留了肉。”
回去的路上,同事们特意让他们俩单独一辆车。
幼臻一直没说话。过了三个红绿灯,周沅离终于开口了:“你不记得他了?”
“谁?”
“在伦敦。你不是差点被人看光?”
幼臻把头靠在后背,眼前一闪:“是他?”
“你都跟他相谈甚欢了,都没察觉?”
的确是,三个月前,她正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忽然进来几个印度口音的男人,挨个扒拉正在健身的客人们,又低头踅摸,在找什么。
他们并没有穿警服,幼臻对这莫名其妙的搜查很反感,尤其其中一个瞄着她的身材上下游走一遍,她狠狠飞了几个眼刀过去,涵养还是没有让她破口大骂。
身边几个高个子的女生去跟前台反应,前台上前交涉,竟然被无礼地推到一旁。
他们胡乱搜了一阵就走了,幼臻也从器械上下来,正打算冲个凉水澡,衣服脱了一半,忽然被人撞门而入。
她吓得不轻,撞进来的是个男人,一手捂着腹部,白衬衫上渗出血迹。
他唇色浅白,鬓间汗湿,一进来就虚脱地靠在蒙着水汽的墙壁。
幼臻飞速披上毛巾,正打算一脚把他踹出去,男人用中文气声道:“别出声。”
男人是看着她头顶上方的挂钩说这句话的,说完就别过眼去,再也没有看她。
幼臻皱眉打量他,血腥味儿冲得她有些泛晕。
门外很快想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去哪儿了,你以为今晚躲得过去吗?”
是方才那夹杂着咖喱味的英语。
声音逼近,男人身上的血液滴落地板,被水冲淡。
一来,她实在是被突如其来的冒犯吓飞了魂儿,二来,在这个健身房,她还从来没有遇见与自己一样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
幼臻猛地打开门,露出一个脑袋,用标准的伦敦腔大叫道:“干什么?这是女生浴室,滚出去!”
那人被吼得一愣,浑浊的眼珠朝她转过来,还往下看去。
幼臻脑子嗡一声,怎么就一时冲动帮了里面的男人?若是眼前人高马大的壮汉先向她发难,她该怎么办?前台店员能听见她的呼救吗?
其他几个格子间的女生,听见门外的动静,也有几个喊了出来:“干什么,我要投诉你们!”
那人终究理亏,扭头走了出去。
幼臻松一口气,朝里面用中文道:“他走了。”
却没人回答,屋顶的窗户大开着。
只是,幼臻怎么都没法将现在这个身份是男模的秦令川先生和那时楚楚可怜的男人联系起来。
周沅离的话打断她的思路:“你我的生活中,可曾出现过被人追杀这种场景?他竟然能跟印度裔有恩怨,那是一般人吗?那是我们能沾染得起的吗?”
其实幼臻更没印象的是,几日后的一个小巷,她曾被人跟踪,周沅离收到她的信息便立刻往定位赶去,却见一个戴墨镜帽子压得极低的男人已经悄无声息解决了这场事件。
跟踪的人得到教训,不敢再去惹幼臻。
几个激烈的动作扯到腹部的伤口,戴墨镜的男人一手捂着,脸色仍旧很苍白。
那天幼臻从健身房出来就跟周沅离说了这场奇遇,他利用工作之便,调取了当天的监控,有意地记住这个男人的面貌和身姿步态,现在一眼就认出来,解围的就是他。
“他的势力很广,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