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酸溜溜地啃着萝卜,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
“切,她姚小满有那么厉害?我瞧着她别的本事没有,那身狐媚子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这话像是踩了猫尾巴。
东春一听,当场炸毛!
她猛地回头,一把将二丫手里那半根还没捂热的萝卜抢了回来!
动作快如闪电!
“你才是狐媚子!你全家都是狐媚子!”
东春吼完,觉得这话骂得有点过火,但又拉不下脸认错,只能梗着脖子,强行补充。
“哼!你就算想当狐媚子,也当不成!瞧瞧你那黑簸簸的样子,顶多算块没人要的黑炭头!”为了彻底和二丫划清界限,表明自己对小满的忠心,她一咬牙,一狠心,把抢回来的那半根萝卜,朝着旁边的消水缸用力一扔!
“咚”的一声,萝卜掉进了浑浊的馊水里。
“扔了也不给你吃!让你嘴贱!让你说小满坏话!”
“你!”
二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东春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破萝卜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她哼哼唧唧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等我学到了姚小满勾引男人的精髓,到时候别说梅花,我让长孙少爷给我摘天上的星星!”“我还让他听我的指挥,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她正挺着胸脯,沉浸在自己成为人上人的白日梦里。
旁边一个扫地的老头儿听不下去了。
老陈头把手里的烟杆子在布鞋底上“梆梆”用力磕了两下,磕掉里面的烟灰。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苍老又刻薄。
“二丫!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梦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有那功夫,快把这地上的落叶扫一扫!没看见到处都是吗?碍眼!”
一股压抑不住的邪火,“蹭”地一下就从二丫的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这祥云居真是没天理了!
怎么是个活物都能对她呼来喝去,指使她干活?
她好歹也是个有品级的丫鬟!
“陈叔!”
她叉着腰,试图为自己争取那点可怜的“尊严”。
“我怎么说也是个三等丫鬟!这些扫地倒水的粗活,难道不该让那些没品级的粗使丫头来做吗?”老陈头闻言,终于舍得抬起那耷拉的眼皮,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嘲弄。
他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子,在二丫的自尊心上来回地割。
“哟,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三等啊?”
“那你知不知道,这祥云居里,随便从耗子洞里提溜出来一只耗子,等级都比你高!”
“不指使你,指使谁?”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刀子还不够狠,又补了一刀。
他用烟杆指了指廊下正姿态优雅舔着爪子的黑猫。
“看见没?那是少爷的猫,跟着长孙少爷在佛前待过的,受过佛荫,叫“佛猫’!”
老陈头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震得二丫耳朵嗡嗡响。
“它的地位,都在你之上!”
二丫:“!!!”
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蹦”的一声,彻底断了!
每一个人!
祥云居里的每一个人!
都在针对她!都在作践她!
一连串的打击和嘲讽,非但没有击垮二丫,反而激起了一股病态的、扭曲的斗志。
她猩红着眼睛,死死攥着拳头。
她认定了!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长孙少爷身上!
只要拿下了少爷!
只要她能成为少爷的女人!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跪下来巴结她!讨好她!
到时候,她要让东春给她洗脚!
要让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