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上面赫然印着几个新鲜的、带着残忍意味的齿痕。
他指尖在怀中的琵琶弦上随意撩拨,不成调的靡靡之音丝丝缕缕,缠绕着暖阁里愈发浓郁的龙涎香,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愿……”
璇玑忽然低哼一声,指尖一松,刚捻起的另一颗葡萄顺着软榻滚落,掉在华丽的地毯上。
一股莫名的燥热,毫无征兆地席卷了她的全身。
从脚底心猛地窜起,瞬间烧遍了四肢百骸。
她眼底迅速漫起一层朦胧的水雾,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甜腻。
这是怎么了?
是那香有问题?还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璇玑来不及细想,身体的本能已经压倒了理智。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红唇,声音浸透了慵懒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钩子。
“今晚……”
她顿了顿,享受着那三人因她开口而瞬间绷紧的身体。
“你们三个,都留下。”
空气,骤然凝滞。
暖阁里所有的声音,包括柳眠指下那不成调的靡靡之音,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韩昭正捏着她脚踝的大手猛地一僵。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喉结在颈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柳眠脸上的风流不羁的笑容,彻底僵在了嘴角。
他指尖的琵琶“铮”地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响,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敞开的衣襟,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一直低头作画的谢玉书,执笔的手也几不可察地顿住。
他缓缓抬起眼。
那双总是清冷淡漠的眸子,此刻视线掠过璇玑那张因情欲而泛起不正常潮红的脸颊,最终,落回了自己画的那幅、被朱砂划破的小像上。
眼底深处,那片冰封了许久的湖面之下,似乎有汹涌的暗流在疯狂涌动。
他沉默地放下那支蘸了颜料的笔。
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木的笔架上逡巡片刻,掠过那些名贵的狼毫、羊毫、紫毫。
最终,他拈起了一支最普通的、干净无墨的狼毫。
他动作优雅依旧,从容地将笔探入旁边的青玉笔洗之中,让那柔软的笔尖,饱饱地蘸足了冰冷澄澈的清水。
随即,他重新执起那支湿漉漉的笔。
笔尖悬在宣纸的上方,冰冷的水珠顺着笔锋无声滴落。
一滴,两滴。
精准地泅湿了画中美人那被朱砂划破的衣襟。
水渍迅速蔓延开来,将那道刺眼的红色痕迹变得模糊、肮脏。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优雅从容,目光却专注得近乎冷酷。
他不是在描绘,而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冰冷的凌迟。
韩昭感受到了头顶那无形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压力。
他认命般地,缓缓俯下身。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璇玑泛红的脚背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然后,他伸出舌尖。
那条属于铁血硬汉的、带着一种臣服的屈辱和无法言说的粗糙感的舌,极其缓慢地、克制地,舔舐过那些被他亲手揉捏出的红痕。
“唔……!”
璇玑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让她瞬间弓起了纤细的腰肢,漂亮的脊背绷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那股潮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她的脸颊爬上脖颈,蔓延至胸口。
她失神地死死咬住下唇,十指狠狠掐入身下柔软的锦缎之中,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柳眠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怀中琵琶光滑的背板,几乎要将那名贵的木料抠出印子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拨动琴弦,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僵硬无比,再也找不回方才那虚伪的风流调子。空气中,只剩下璇玑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