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里微不可见地挪动了下身体。
也许是两个人贴得太近,以至于他这样微弱的动作,江照月也感觉出来了。她更加贴近了些,问他:“师尊,怎么了?”“没什么。”
林泊州没看她的眼睛,只是觉得被她抱住的手臂有些僵,可他不敢再擅自挪动。
便只能带着这九分的关注,将这故事讲完。江照月听得很认真,他说完之后,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然后贴在他颈侧,呼吸洒在他下颚。
“我最喜欢师尊了。”
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话,或者说,这对于曾经的小少女来说,是一句话平常的撒娇的话。
林泊州曾经也很喜欢听她这么说,就像她全心依赖着他一样,她是他精心浇灌的花朵,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只是此时此刻,他却无端生出了一点儿心虚。这种心虚和之前的自责不同,夹杂着一点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来源于今晚,来源于他突然意识到的不同。想到这里,林泊州不自觉舔了舔下唇,在些许的紧张里,他用最柔和最轻的语气同她说:“小宝,要不……要不师尊给你在旁边再支张床好不好?师尊的床有些小,如今你长大了,兴许会觉得挤。”这自然是借口。
他是仙宗掌教,虽然居住的小院不大,卧室却不小,床铺自然也不至于小到两个人相拥便觉得挤。
许是他的话突然,江照月支起身子,带些诧异看他,语气亦然:“不挤呀,师尊为什么这样说?你看这边还有很大的空处呢,是我挤着师尊了吗?那我睡过去些。”
她往身边挪,但依然抱着他的手臂。
林泊州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却又不能直接说出口。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不用了,师尊不挤,我是怕挤着你了。”“哦。”
听他这么说,江照月便放弃了动作,又躺了回去,依然依偎在他身旁,极亲近的姿态,她眨巴眨巴眼,做出倾听的姿态。“师尊,今天还只说了一个故事呢。”
林泊州僵着手,可到底怕被她发现自己的尴尬,他微微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露出笑容,继续说第二个故事。
但没有全神贯注讲故事的后果便是他说到一半的时候,江照月突然插话道:“师尊,我身上有东西吗?你怎么总是看我?”林泊州陡然一僵。
他视线往上,对上了自己弟子好奇的目光。江照月还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坦荡又好奇地同他说:“今日穿的是师尊从前给我缝制的睡衣,你瞧,袖角还有两只小兔子呢?师尊不认得了吗?”林泊州自然是认得的。
只是那点异样牵扯了他的注意力,致使他根本没注意到。此刻经江照月提醒,他才看见她身上的衣衫。鹅黄色的柔软布料,袖角上绣着两只雪白的小兔子,是他从前亲手做的。只不过是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他亲手做的,如今的她穿上,短了一截,手腕和脚腕都露在了外面。
他目光扫过江照月露在外面的手脚,迅速收回,不敢再看,林泊州目光有些飘忽,唇边勉强浮起一丝笑容。
他道:“这么久了,你竞还收着。”
“当然,这可是师尊亲手做的,这只小兔子也是师尊亲自绣的。”她记得很清楚,让林泊州有些惭愧。
他的手艺并不好,全凭强大的修为控制才能学会这么精细的东西,但是江照月都很喜欢,尽管他做得不是那么好,她也总是夸奖和称赞。与其说是他养大了她,倒不如说她陪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是他久违地觉得美好的时候。
思绪飘远,林泊州唇边的笑不自觉软了下来,他扫过那两只兔子,叹道:“是师尊不好,这些年都没怎么给你缝过新的,以后每年都给我们小宝缝制几套新的。”
“好。”
江照月软软应下,颊边笑意清甜,她带些依赖地黏在他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我想要小狐狸图案的。”
“好,师尊明天就给你绣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