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当真就和天空一样纯粹。
江照月正在打量这块宝石的大小,想着如何切割。姜栖影则静静看她,看她每一分神色,每一个表情,和眉梢眼角的笑。每一份每一寸,他都收入眼底心底。
而江照月观察了一会儿,终于确定好如何切割。她以灵气为刃,举起那块宝石,刀刃才刚刚接触表面,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后山很大,江照月和姜栖影坐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朝阳映照在他们身上,霞光灿烂,非常明显。
而掌教大人则面色阴沉,站在山石旁的林荫小道上。早上还有些暗淡的光线里,树荫愈加浓黑,将他整个人遮住了一半,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幽暗无比。
在崇华殿静坐了一晚,没等来晚归的人也就罢了,结果出门找人,一大早就看见这一幕。
姜栖影衣衫半褪,江照月笑盈盈看他,手里还拿着一块宝石,观其模样,让他想起了她当时切割那颗红宝石的时候。两个人还坐在最显眼最明显的位置,只要走到这条路上的人,抬眼就能看见。
姜栖影……简直不知廉耻!
傅兰亭压了压心中郁气,却发现无论如何,他都没法恢复平静。就连和江照月说话,都压制不住心中的怨怼。“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吗?”
掌教大人脚步很重走到他们身边,他郁气沉沉的眼扫过姜栖影,看向江照月。
不知是怨气还是委屈,他的语调难以克制地起伏。“小宝,我在崇华殿等了你一晚上。”
江照月张了张嘴,扫过对面的江栖影,清咳一声,把手里的宝石塞给对方,立刻从山石蹦了下来。
“那个,师叔你别生气嘛,当心气坏了身子。”要说她有什么愧疚心,那不是江照月,不过好歹是哄了这么久的男人,多少还是疼几分的。
而且掌教大人一副怨气满满的模样,连压都压不住,又在崇华殿等了她一晚上,虽说方才和姜栖影说话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过这些,但此刻,这流露出的心疼,总是有一两分是真的。
只是这件事显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哄好。
傅兰亭眼眶有些发红,倒不是想哭,大约是气的。兴许是舍不得怪江照月,他看向姜栖影,压不住的怒火和冰冷倾泻而出。“大庭广众之下,你要不要脸?旁的不学,我教你这些下作的手段了吗?姜栖影却和他截然不同。
他方才同江照月独处时,脸侧还有赤色,还有无数种情绪,可此时,面对傅兰亭的怒火,面对他的诘问,他反而不为所动。姜栖影面色平静,动作不急不缓,一件一件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连袖间褶皱都抚平,才从山石上下来,有条不紊同他行礼。“见过师尊。”
“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弟子!”
这句显然就是气话了。
姜栖影依然平静,行了礼之后,他又看向江照月,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来,才轻声道:“我刻好了再给你。”
这说的是刚刚江照月塞给他的那块蓝宝石。本来她准备自己切割。
江照月对这方面倒是没什么执念,便随意点了点头。她才动作,就看到师叔又回过头来,用那种不自觉幽怨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江照月点头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改变动作,露出笑容来,还能在掌教大人紧迫的目光中温柔问他:“怎么了?”
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傅兰亭心中情绪难以发泄,却终究还是舍不得骂她,依然回过头去看姜栖影。
他扫过姜栖影手中那块蓝宝石,又气又嗤道:“你以为东施效颦,就能成为我?姜栖影,你是我的弟子,你的一切都是我所授,别再白日做梦。”姜栖影终于抬头看他。
他的眼眸平静如水,看傅兰亭半响,终于从如水的平静中绽开一个笑来。那笑不是待江照月时的温柔,而是染着几分嘲讽,又有种异样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