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到底不是不解风情的愣头青。
因此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她道:“师叔,这种小醋你也吃?”
傅兰亭没有改变神色,十分认真:“除了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姜栖影,我对他仁至义尽,我不欠他。”
师尊于弟子,的确是恩授予对方。
他给他地位,教他修炼,给他资源,教导对方长大,真心实意对他,他从来不欠姜栖影什么。
就算在江照月这件事上,有几分理亏,傅兰亭也并不觉得自己就要让着他。所以他拉住江照月的手,不是那种强硬的力道,而是让自己在胜利的天平里倾斜,他确实是故意的。
江照月带些无奈看了他几眼,又回过头看站在殿中的姜栖影。青年定定看着她,血从他袖摆里滴落,染红了素色的衣衫,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像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喧哗,只是眼眶已然红了。江照月许多次想要看他哭起来是什么模样。如今看到了,果然是我见犹怜。
她犹豫了一息,挣开傅兰亭的手,快步走向殿中的姜栖影。系统听到了她真诚的忏悔:“对不起师叔,师兄哭起来实在太好看了。好,不愧是它的宿主。
江照月走到姜栖影面前,捧起他的手看了眼,果然看到了深可见骨的掐痕,她叹了口气。
“师兄,别伤害自己。”
姜栖影定定看着她为自己上药,眼眶里那颗泪终于顺着眼尾滑落,像一颗晶莹的星星。
他发出声音,只是喉间干涸,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以为,师妹不要我了。”
旁边熟悉他性子的师兄瞬间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不过面前两人显然都不在乎。
姜栖影如何想无从得知,江照月是的确无所谓,用她之前的话来说就是肯为我用心就好。
其他重要吗?显然不重要。
带着几分心疼给他上药,看着他掌心的伤口结痂,她微微抿起唇,有几分严肃道:“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好。”
姜栖影定定看她,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会说好。说罢,他又垂下眼眸,露出长长的眼睫和一段雪白的脖颈,显得更加脆弱了。
江照月就喜欢他这一套。
哪怕在她上药的间隙,姜栖影目光往上,对上了高台之上男人冰冷的眸光。刚刚还在议事的大殿又变得毫无声息。
傅兰亭脸色很冷,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连带着靠近他的几位长老都感觉半边身子被冻僵了。
师徒两在冰冷中对视了几息,直到江照月上完了药,姜栖影很快收回目光,又垂下眼睫,用那种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模样看她。高台上傅兰亭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的声音很低,明显压着怒火,但和江照月说话的语气却显得很平静。“不过是小伤罢了,过个一时半刻都要痊愈了,哪用得着你操心。”他话音才落,姜栖影便眨了眨眼,一滴泪再次从他眼尾滑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流泪。
江照月脸上便再次出现些许心疼的表情。
姜栖影被湿润浸透的眼就那样直直看她,他牵起她的衣角,十分克制的举动,只是低声道:“师妹、我……我心里不大好受,你能陪我说说话吗?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江照月还没有回答他。
傅兰亭大步从高台上走下,将那片衣角从他手里夺出。“够了。”
他没有心情再和姜栖影说那些无用的话,只道:“不舒服就出去。”结果江照月轻轻横了他一眼,小声道:“师叔,你别这么凶姜师兄。”傅兰亭脸色微僵,半响,他抿着唇,冰冷的眸光里陡然透出几分委屈来。他伸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看起来像是被气到了,心脏痛,可是江照月分明看见他按在了那根细链上,指尖甚至顺着轮廓滑下。
他眼里的委屈还透出几分怨怼来。
那目光仿佛在说:我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