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沁出细汗,感觉他手在她手腕处抚摸,撩拨一股酥麻。
若说今日是因为暴雨,他让金猊入屋舍,那便说得通了,并非是他将她的话抛在脑后。
可反常的是,今夜他非但默许了她的投怀送抱,反倒轻抚她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驯服天马,当真叫他如此开心吗?
那样懒洋洋的眸光,落在她面颊上,却一头虎豹在盯着她的喉咙口。今夜一切都极其怪异,她呼吸微急,想到操之过急,反倒太显急…而他那句“会驯豹子吗",令她脑海之中划过陇西佛庙中的一幕。她跪在那位尊不可攀的贵人面前,身前人也是用这样慵懒的语调,问:“会驯豹子吗?”
她一下从他怀中脱身。
元朝露拢了拢鬓边碎发:“我想了想,还是不打扰公子清休了。”她心口起伏,呼吸凌乱,反观他丝毫不乱坐,神色平和,只含笑看着她。“当真不留下吗?你的《论语》还没有两篇看完。”太晚了,没有男女会在几近子夜,屋内没有一丝灯盏的地方看《论语》。元朝露面上轻轻含笑,道:“不了。实则我只是来与公子道个晚安。”她盈盈告退,转身后,抬手摩挲刚刚被他抚摸的地方,用力擦拭。那里像是被蚂蚁啮咬过一般,酥麻无比。
殿门关阖上,屋内只余下金猊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起伏。萧濯脸上笑容渐渐隐没。
他怜悯元家小女少时流落在外,为她延请名师。政务缠身外,仍抽暇批阅她课业,她却心思尽用在别处。
她为了她那好未婚夫,当真可以做到投怀送抱,同意陪宿在侧。若换作他那好弟弟在此,怕是早被这投怀送抱的把戏勾住,心甘情愿上钩。毕竟二人那日在天珍阁不过一面之缘,便能让燕王对她念念不忘。只是她的品行,当真堪当燕王妃吗?
萧濯想到今夜她种种表现,眸光渐冷。
大大
雨下了一整夜,在次日停歇。
元朝露坐在镜前,看着镜面之上投落进来的窗外竹影,心事重重。荷衣将那把断鸿琴搁置在琴案上,见她心不在焉,问道:“你是说,昨夜去见燕王后,便觉他似乎哪里不对?”
元朝露转过头来,眉眼萦绕一层愁绪,“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别有深意。″
荷衣目中掠过一丝迟疑,“阿雎,昨夜有一事我觉得有些怪异…她跪坐在她身侧,附耳低语。
元朝露听完,喃喃道:“姐姐你说,我沐浴完时,屋外有人来过?”荷衣轻轻点头:“当时我以为看错了,那身影一晃而过,虽觉奇怪,但也未曾多想,刚刚听到你提起燕王前后反应之大,我才想起此事。那人或许是燕王。”
元朝露鬓边流苏冰冷搭在脸上,面颊发凉,昨夜她和荷衣说的话,却是万万不能叫燕王听到的。
元朝露搁下梳子,往衣架走去,“姐姐,我要出去一趟。”荷衣道:“等会教你琴课的陆大人便要到了。”元朝道:“等不了,我现在就去见燕王。”昨夜自己种种刻意的亲近,只怕那些拙劣的勾引,早被他尽收眼底。难怪他会让自己近身,怕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燕王抗拒这一桩婚事,她本是想用假身份接近,好显真情,可眼下的境况,恐怕非让燕王对这桩婚事改观,反倒要与自己结怨。她戴上帷帽薄纱,遮住头顶烈曰,走出禅院,远眺苍松翠柏间,那一座古刹。
正是燕王清修之所。
仲长君今晨说,公子上山去应慧方丈那里,听应慧讲经说法。大大
山径蜿蜒,翠影婆娑。
烈日灼灼,照得青石阶上热浪浮动。安乐郡王萧存瑁与贺兰贞缓步而行。自禅虚寺山脚至后山古刹,寻常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便可到达山上古刹,而今已行了一个时辰,却仍在半山腰处。安乐郡王再一次驻足回望,只见数十阶之外,少女再次停下歇息。数位仆从婢女上前侍奉,或执扇为她轻轻扇风,或弯腰为她捶腿。这位未婚妻虽生得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