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书遥空摄了一点稻米过来,先搓开后看,又尝了尝,随即眸光微凝。
这稻米米质极佳!颗粒均匀,莹润如玉,入口清甜回甘,更难得的是竞有些许土火灵气蕴藏其中,温养脾胃最是适宜,这便是与南方最上等的玉珠米相比,亦不遑多让!
他又放目远眺,看向那些原属于费家与张家的土地。
但见远处水田连绵,稻穗虽不及沈家本庄的饱满惊人,却也秆壮穗实,在秋阳下泛着健康的金黄光泽,随风轻荡,如波如浪。
他略作估量,心下便有了数,这般长势,亩产八石一斗应是有的。
旋即,他又被沈庄南面一小片格外不同的稻田吸引了注意力。
那约百亩的水田,稻株形态竟与周遭有细微差异。有的稻株明显更高挺些,穗头极大,颗粒异常硕大饱满,几欲垂地;有的则分蘖极多,稻穗虽不如前者壮观,却密密麻麻,如无数金珠缀满枝头;还有一类,茎秆格外粗壮,呈深紫色,穗粒虽略小,却透着一股沉凝厚重的气息,显然蕴藏的灵机养分更为充足。这百亩田周遭,赫然有三十名穿着符甲的家丁执着兵刃,神色警惕地来回巡视,显见其非同一般。金玉书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四面扫了一眼,不由轻声失笑。
他含着几分惊叹,也含着几分自嘲,对身旁的金万两小声道:“看来,我们此番为沈家准备的银钱,还是算计得少了些!”
说话间,他的目光又投向了那座巍然矗立于石丘之上的沈家庄堡。
但见十三丈高的天然陡峭石壁,如刀劈斧凿,构成了庄堡难以逾越的第一道屏障。
石壁之上,又有高达七丈的厚重堡墙拔地而起,以巨大的青黑色条石垒砌,墙面光滑崭新,雉谍分明,透着沉甸甸的坚固。
墙头内外,二十四座高大巍峨的箭楼如同巨人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监视着四方,森然之气迫人。金玉书修为五品,眼力极佳,甚至看到其中几座箭楼内,有人正在合力调整着弩臂粗长、闪着寒光的重型床弩。
“七品虎力床弩,光是能看见的就有十六架了,这沈家的根基,是真的起来了啊一”
金玉书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随后缓坐回车厢软垫上,摆了摆手,“走吧。”马车得得,驶近堡门。
只见堡门大开,门内竞络绎不绝地涌出大批青壮与武修,他们并未走远,就在堡门下临河的那片开阔空地上,自发地拉开架势,练武的呼喝声、兵刃破空声、气血奔涌声隐隐传来。
金玉书隔着车窗细看,眼中再次闪过惊异之色,
这些青壮虽阵列稍显散乱,未经严格操训,但个个气血旺盛,筋骨强健,行走站姿间皆可见扎实的武道根基,显然底子极好。
只需稍加整训,便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金玉书转头问儿子:“怎会有如此多人?你可知沈家如今招收了多少私兵部曲?”
他这几个月都在外奔波做生意,对沈家近况所知不详。
金万两忙躬身回答:“父亲,沈少如今有北司靖魔府的正式兵额四百九十人,义勇民壮兵额四百人,据孩儿所知,这两边兵额,沈少都已招满。此外,似乎还额外雇佣了四十名极为勇悍的家丁,待遇听说极好。”
“这岂非是九百多人?他家养得起吗?”
金玉书几乎本能的脱口而出,脸上全是震惊之意。
外面这些人,粗粗看去,七品、八品武修的数量颇为可观,密度不在地方镇军之下,这每日的丹药月例开销绝非小数。
他心中飞快盘算,若按泰天府最高的标准计,假设有十五名七品武修,每人月例药俸合计二千两、八十名八品武修、二百名九品武修,其余六百多普通青壮,沈家一个月仅是供养这些部曲,就至少需开支他微微吸了口气,“不下七万两雪花银!沈家有必要雇这么多兵?”
“只多不少!”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