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按下了0.5倍速的慢放镜头。
一点一点,将那枚紧紧箍在指节上的戒指,褪了下来。
戒指离开皮肤的那一刻,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也仿佛抽走了她身上最后一丝与他有关的力气。
“陆雪棠,你敢?!”夏时音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张俊美的脸上血色尽失。
陆雪棠抬起眼帘,将那枚戒指,轻轻放在了他伸出来未来得及收回的掌心里。
戒指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冰冷刺骨。
“夏时音,”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你送的东西,太贵重了。”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
“我要不起。”
说完,她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拖着那双被砂砾磨破的脚,一步一步,朝着广场外走去。夏时音僵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冰封的雕塑。
周围观众的议论声,广场喷泉的水声,风声……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掌心里那枚戒指的重量。
那么轻,却又那么重。
重得,几乎要将他的五指,连同那颗高傲的心,一并灼穿。
陆家老宅的书房里。
价值连城的紫檀木书桌后,陆维钧正用一方洁白的丝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黄花梨木雕。他年近五十,金丝眼镜后的双眸却沉淀着狼一般的狠厉。
“叶家,”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站在书桌前的高大男人身形一绷,“最近是活得太安逸了。”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死寂的宁静。
陆劲扬垂着眼,没有接话。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服,褪去了警服的束缚,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悍匪气就再也压不住。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新添的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眉骨划过,平添了几分凶性。
书房的门被无声推开。
陆劲扬抬眼,看到管家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人呢?”
陆维钧没有抬头,擦拭木雕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极致的耐心。
仿佛他问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预定好的货物。
“没接到。”陆劲扬的声音沉稳,听不出情绪。
“啪!”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前一秒还在陆维钧手中的黄花梨木雕,下一秒就化作几块碎片,砸在了陆劲扬脚边。
木屑飞溅,有一块甚至擦过了他的脸颊。
陆劲扬眼皮都没抖一下,依旧站得笔直。
“没接到?”陆维钧终于抬起了头,“陆劲扬,我让你从警局辞职回来,是让你给我处理这些见不得光的脏事,不是让你当个连人都找不到的废物!”
“一个陆雪棠!我让你去接她回来,你给我空着手回来?!”
“她不见了。”陆劲扬言简意赅。
“不见了?”陆维钧怒极反笑,他扯了扯嘴角,站起身,绕过书桌,一步一步走到陆劲扬面前。“叶家敢动她,夏家那个残废敢囚禁她,现在你告诉我,她不见了?”
陆维钧伸出手,没有打他,而是替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动作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劲扬,你以前在队里,不是最会找人吗?”
他的手顺着衣领滑下,重重拍了拍陆劲扬坚实的胸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好,把整个京市翻过来也好。”
他凑近陆劲扬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说完,他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斯文儒雅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暴怒只是一场幻觉。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全新的丝绒盒子,取出一块崭新的丝绸,开始擦拭盒子里另一件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