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尖酸起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把他害成这样你很得意吗?”
陆雪棠依旧沉默。
她的目光平静,越过叶佳佳,落在了地上那部破碎的手机上。
然后,她缓缓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给谁配型?”
叶佳佳的攻击姿态瞬间卡壳。
她没想到陆雪棠会问这个,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血色褪尽。
“要、要你管!”她色厉内荏地吼道。
“叶蓁蓁?”陆雪棠又问。
这个名字,彻底击溃了叶佳佳刚刚筑起的心理防线。
她的眼眶再次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是她……是她……”叶佳佳的声音都在发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她的心脏……医生说她的心脏衰竭得很快……等不到合适的供体………”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但信息量却足够惊人。
心脏。
供体。
陆雪棠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终于明白,叶佳佳为什么会这么崩溃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叶蓁蓁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
“所以,他们让你去配型?”陆雪棠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扎进了叶佳佳的痛处。
“他们疯了!”叶佳佳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医生只是说直系亲属的成功率更高一点,可他们怎么不去!我跟她又没血缘关系!他们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害怕!我不想躺在手术台上!我…”她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绝望的哭泣。
陆雪棠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被家族命运裹挟的假千金,心里没有一丝幸灾乐祸。
她只是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一个心脏衰竭,急需移植的叶蓁蓁。
一个和叶蓁蓁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健康的自己。
无数混乱的线索在脑中交织,最后汇成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猜测。
陆雪棠的脸色,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
她看着仍在哭泣的叶佳佳,忽然开口。
“器官移植,不仅仅是配型成功就可以的。”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还要看血型,看排异反应,看很多很多数据。”
“最重要的是,”陆雪棠顿了顿,像是说给叶佳佳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还要看那个供体,愿不愿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叶佳佳崩溃的哭诉和叶蓁蓁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像两部恐怖片在脑内循环播放。
心脏。
配型。
长得像。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让她脊背发凉的可能。
她,陆雪棠,不会是叶蓁蓁的……移动器官库吧?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藤蔓般疯狂生长,缠得她几乎窒息。
接下来的两天,陆雪棠活得像个惊弓之鸟。
训练室里,她成了行走的事故现场。
“陆雪棠!D调!!你唱到F调上去了!你是想把棚顶掀了吗?!”音乐总监抱着头,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
舞蹈排练时,她能顺拐得像只螃蟹,一个平地左脚绊右脚,差点把旁边伴舞的小哥送走。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晋级压力太大,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人体器官的医学图谱,以及一百种逃离被“噶腰子”的自救方案。
A栋3号练习室,空无一人。
陆雪棠对着镜子,第N次走神。
她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严肃地比划着一个锁喉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如果有人从背后捂住我的嘴,我应该立刻屈膝,用后脑勺猛击对方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