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这声音像是一盆冰水,从她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原来夏时音那句“滚”,不是让她换了衣服滚出这个家。
而是让她滚进这个……为她精心打造的笼子。
“夏时音!你什么意思?开门!你给我把门打开!”
门外一片死寂。
只有她自己的捶门声在空旷的衣帽间里回荡,激起一阵阵令人心慌的嗡鸣。
“你不是让我滚吗?我现在就滚!你放我出去!”
回答她的,是轮椅滚轮压过木地板的、沉闷而缓慢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门外。
隔着一扇厚重的实木门,陆雪棠仿佛能感觉到男人那双平静又疯狂的眼睛,正在静静地“凝视”着她。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她走。
门外死寂。
一秒,两秒。
死寂本身就是一种回答,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陆雪棠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她不是怕夏时音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怕这个疯子会对自己做什么。
这帮书里的男主,个个都有点“你不爱我我就去死”的潜质。
“夏时音,”她的声音冷静下来,甚至放缓了语速,试图安抚门外那头不知名的野兽,“你先把门打开,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关着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解决得了。”
夏时音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闷闷的,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
“你不是要去他身边吗?我把你关起来,你就去不了了。”
这逻辑……无懈可击。
陆雪棠气得差点笑出声。
“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去他身边?韩夙是我朋友,他现在有危险,我关心他不是人之常情吗?”“朋友?”夏时音轻轻地笑了,满满的破碎感,“陆雪棠,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那句“滚’,是我说的气话。可你竟然当真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隔着门板在对她宣判。
“你毫不犹豫地转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分给我。你就那么急着……去见他?”
陆雪棠简直要被这人的脑回路给绕晕了。
“大哥,是你让我滚的啊!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当然要满足你一下!”
她抬手又捶了一下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现在是演哪一出?琼瑶男主临终托孤?有病就吃药,别在这发疯!”
门外的轮椅声又响了,这次是极轻微的挪动,仿佛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贴近门板。“我可能……真的快死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穿透了门缝。
“没有你,我的世界就是黑白的。我的腿已经废了,如果我的音乐里再也没有你这个唯一的色彩,那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好家伙,遗言都出来了。
陆雪棠靠着冰凉的门板,听着门外那个男人用最优雅动听的声线,说着最疯狂病态的情话,一时间竞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自我攻略的能力,不去当销冠真是屈才了。
“陆雪棠,你知道吗?这间衣帽间,是我为你准备的。从我们订婚那天起,我每个季度都会亲自挑选你可能会喜欢的衣服,让助理按照你的尺码送过来。”
“还有那件婚纱,是我找人专门设计的,全世界只有一件。我想象过很多次你穿上它的样子,一定……很美。”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种濒死的脆弱感。
“我只是想留住你。用尽一切办法。如果你觉得这是牢笼,那你就待在里面吧。至少……你还在我的房子里,呼吸着和我一样的空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