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向她靠近。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深得像一潭寒水,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发红的手腕上。“冷面暴君?”他重复着她刚才的话,声音平静无波。
陆雪棠心里咯噔一下。
完蛋。
哄好了一个,忘了旁边还坐着个真神。
训练室里,只剩下陆雪棠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轮椅滚轮压过地板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一声,又一声。
像死神的镰刀,在地上缓慢刮擦。
陆雪棠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甚至不敢抬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只精致的黑色皮鞋,和包裹在西裤下、线条流畅却毫无生气的小腿,停在了自己面前。
传来男人冰凉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吐息。
“Pua大师?”
“给你提鞋都不配?”
一句一句,全都是她刚才用来哄韩夙的原话,现在被夏时音慢条斯理地念出来,字字诛心,简直是公开处刑。
陆雪棠尴尬得脚趾都快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她猛地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夏老师,你听我解释!我那不是……为了哄他嘛!对,就是哄他!善意的谎言,你懂吗?”
夏时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
“所以,”他缓缓开口,“对着一个男人,贬低另一个男人。再对着这一个,说那一个的好话。”他的视线落在她那只依旧泛红的手腕上,声音更冷了,“手腕是我捏红的,但私下里我会冷暴力你?”“陆雪棠,”他下了结论,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讥诮,“你真是个天生的情感骗子,满嘴谎话。”
」”
情感骗子?
她可以接受别人说她搞笑,说她沙雕,甚至说她是个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戏精。
但情感骗子?
她上辈子长得那么抱歉,连骗的资格都没有!这辈子穿过来,天天在修罗场里求生,跟玩命一样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她容易吗她!
一股邪火“蹭”地一下就从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
陆雪棠也顾不上什么恐惧了,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因为起得太猛,眼前甚至黑了一下。
她双手叉腰,像一只被惹毛了的茶杯犬,仰着脸就冲夏时音吼了回去:“是!我就是骗子!我骗天骗地骗男人!怎么了?”
“我不这么说,韩夙那边怎么交代?我不这么演,刚才的采访怎么收场?”
她越说越气,指着自己的鼻子,眼圈都气红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你坐在这里动动嘴皮子,当然轻松!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要处理多少这种破事?我………
她情绪上头,往前踏了一步想跟他理论,却忘了自己还穿着不合脚的训练鞋。
“啊”
脚下一绊,重心不稳,陆雪棠惊呼一声,整个人直直地朝前栽去。
完了!
要摔个狗吃屎了!
这是她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她反而落入了一个算不上柔软,但绝对坚实的怀抱。
更准确地说,是跌坐在了一双腿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陆雪棠整个人都懵了,她保持着跌坐的姿势,屁股下面是男人西裤平整而高级的布料,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气,混杂着一丝淡淡的药味。
她……
她坐到了夏时音的腿上?!
陆雪棠的脸颊瞬间爆红,比刚才吵架时还红,像被煮熟的虾子。
她想立刻弹起来,但一个荒唐又致命的问题却在此刻闯入了她的大脑。
书里说,夏时音双腿因为神经受损,失去了知觉……
那……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