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让他看。
看清楚,他即将用五个亿娶下的未婚妻,是怎样一个不知廉耻、三心二意的女人。
她甚至还冲着夏时音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极其挑衅的微笑。
快!快发怒!快掀桌子!快用你那高贵的、不容侵犯的尊严,来唾弃我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然而,夏时音的反应,再一次,碾碎了她所有的预谋。
他没有愤怒,没有离席,甚至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隔着几张桌子的距离,与她对视。
在陆雪棠挑衅的目光中,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高脚杯,里面猩红的液体像流动的宝石。
他朝着她的方向,遥遥一敬。
那姿态,不像是一个被当众羞辱的未婚夫,反倒像一个坐在剧院第一排的观众,在为舞台上最精彩的即兴表演,献上无声的赞叹。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陆雪棠读懂了那两个字的口型。
他说的是一一精彩。
陆雪棠的心,彻底沉入了冰海。
她狼狈地从苏北辰怀里爬起来,甚至没顾得上跟演上头的苏北辰道别,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完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个男人,不是变态。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以欣赏他人失控和痛苦为乐的……恶魔。
她重新坐下,低着头,像一只斗败的鹌鹑,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餐厅里恢复了先前的安静,只有小提琴曲依旧在流淌,但此刻听在陆雪棠耳中,却像是送葬的哀乐。“表演结束了?”
夏时音的声音轻轻响起,依旧是那般温润悦耳,却让陆雪棠浑身一颤。
她没说话。
夏时音用餐刀,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已经微凉的鹅肝,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才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姿态优雅得无可挑剔。
“你的清单,列得不完整。”他说。
陆雪棠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夏时音的嘴角弯起一个堪称完美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让陆雪棠毛骨悚然的宠溺。
“我们得再加一个亿。”
“就叫……“专属情趣表演观赏费’吧。”
“以后,你每一次像今天这样“精彩’的表演,我都会额外支付。地点,人物,剧本……都可以由你来定。”
“毕竞,”他看着她煞白的脸,眼底的笑意愈发愉悦,“取悦我,是你作为未婚妻,最重要的责任,不是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此刻听起来尖锐得如同鬼魅的指甲,一下一下刮擦着她的耳膜。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惊慌失措地奔流,撞击着太阳穴,发出“咚、咚、咚”的,濒死的擂鼓他是一个欣赏艺术的疯子。而她,陆雪棠,从挣扎、反抗,到刚才那场自取其辱的表演,都只是他眼中一场取悦他的、生动有趣的艺术品。
她的痛苦,是他的养料。她的失控,是他的乐章。
愤怒?羞辱?掀桌子?
不,他只会为她鼓掌,然后……为她的下一场表演,支付更高的票价。
既然硬碰硬是自寻死路,那么……她只能换一条路走。
她必须找到他真正的“逆鳞”。
一定有的。是人,就必有弱点,有雷区,有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底线。
只要她能精准地踩上去,引爆它,这场荒唐的婚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陆雪棠抬起头,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拿起桌上的柠檬水,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才勉强压住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夏先生……说笑了。”她的声音干涩沙哑,“我只是觉得,既然要结婚,总得互相了解一下。毕竞,婚姻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