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萧瑾脱口而出,眼神锐利地看向裴燕洄,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裴燕洄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下意识地朝女帝身后挪了半步,那在女帝面前“单蠢”的眼神中,竞带着不悦的护食与一丝……被冒犯的阴冷。
席初初看着萧瑾全然不信的样子,也不多解释。
她忽然侧过头,对身后的裴燕洄随意地吩咐道:“裴燕洄。”
“奴在。”裴燕洄回来前,受过一番教导,姿态恭顺。
她笑眯眯道:“去门口跪着。”
而裴燕洄只是怔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
但他还是没有任何质疑或反抗,依言转身,走到殿门口,撩起衣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萧瑾彻底愣住了,他猛然转头看向女帝。
“这样的他……若真是装的,那朕真不得不佩服他了。”席初初感叹道。
萧瑾沉默半晌不语。
“陛下……您为何还将他留在身边?莫非您还对他……”
曾经她对裴燕洄有多好,萧瑾一清二楚,可之前裴燕洄不懂珍惜,如今他中了毒,全然忘记了一切,反倒对她百依百顺。
这样的他,女帝不可能不动心吧?
“放心,他对朕做过的事情,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只不过……他现在还有存在的价值。”萧瑾一怔:……什么?”
他完全跟不上女帝的思路。
席初初的目光越过他,看向殿外跪得笔直的背影,眼神变得幽深,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上一辈子发生过的景象。
重生前的她无心搞事业,所以就算是皇帝也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哪怕她将所有权力都转移到裴燕洄身上,他也并非在朝野说一不二。
这其中有席成珺、太后他们三足鼎立,形成一种微妙又彼此牵制的局面。
直到……有一段时间,他经常离京,行踪诡秘。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之后,他看她的眼神逐渐从以往的复杂变得彻底冰冷。
原本被二皇女势力压制的他,竞突然拥有了足以与二皇女分庭抗礼、甚至反过来压制对方的力量和底气。
导致后来二皇女在许多事情上反而要看他眼色行事。
还有太上皇的死……前世太上皇手握玄甲军和影卫,身边护卫森严,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他和二皇女合谋害死?
她一直觉得其中有蹊跷。
直到最后,裴燕洄造反,率军杀入皇宫,她死的那一刻,分明看到那些攻破宫门的军队中,掺杂着许多穿着异族服饰、面貌特征明显不同于中原人的士兵一一那是金乌国的人。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盘旋不去,裴燕洄前世那些离京的日子,是否与金国有所勾结?
他陡然增长的实力和底气,是否来源于此?
太上皇的死,是否也有金国势力插手的身影?
他很可能在很早之前就……通敌叛国了。
这一世,她不确定他是否早已与金国有了联系,她自重生回来便一直暗中派人盯梢着他,想看看他究竞跟什么人有联系。
没错,这一段时间影十六被她调到裴燕洄那边,替她严密监视着裴燕洄的一举一动。
“你放心,朕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糊涂了,你不信朕吗?”
殿内只剩下席初初和依旧跪在门口的裴燕河。
萧瑾离开时的忧虑无奈的眼神,并未在她心中停留多久,因为她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踱步过去,绣着金线的裙摆停在他眼前。
她没有立刻让他起来,而是缓缓蹲下身,伸出纤长的手指,略带轻佻地抬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裴燕河……”她唤他全名,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可知错啊?”
裴燕洄被迫仰着头,睫毛纤长,瞳仁如冰芯潋滟,他仔细回想,却想不起自己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