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珑玥赶紧先回:“回陛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可得拦着点李清湛那种嘴。
可李清湛是他想拦就能拦得住的吗?
李清湛一把推开苏珑玥,盯着季温翮,恶意地笑了一声。
“陛下,可不只我们俩人来请安,这不是箫公子也在这吗?”
有萧瑾在,他季温翮在陛下那儿,又能有多少份量存在?
席初初有时候还挺佩服为像斗鸡一样的李清湛的,他在后宫完全没有媚主惑君的想法,有的只是戗死后宫所有人跟浓浓的胜负欲。
经李清湛这么一挑拨,所有注意力一下又转移到了萧瑾身上。
“萧公子安好。”季缰翮其实也挺好奇这一位萧太傅之子的存在。
他好奇地打量起萧瑾,只可惜对方的脸伤了、手也伤了,包扎得过于严实。
萧瑾立于角落,望着与季贵君挨站在一块儿的席初初,自她入殿后,一直都不曾拿正眼瞧过自己,是因为他之前的拒绝寒了她的心吗?
心口像是被细密的针轻轻扎着,说不清是酸涩还是怅然。
他悄然后退半步,只想借着这片刻的平静离场,将这一室的暖意与自己隔离开来。
“太上皇,陛下,季贵君,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也不知道是听他要走,还是听到他说“身体不适”,女帝这才将视线放到他身上。
萧瑾身体绷紧,不料衣袖忽被轻轻拽住,李清湛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带着几分刻意的拉扯。“箫公子这是要去哪?陛下刚来你就走,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这是在躲着陛下呢。”
箫瑾蹙眉,正要挣开,季绵翮已先一步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来自贵君的施压。
“李侧君,箫公子身子不适,早些回去歇息也好,你若闲得慌要与人谈天说地,何不如来找本君?”这解围来得猝不及防,可他那一番以“男主人”的姿态维护,却叫箫瑾心头一滞。
那点刚压下去的憋闷骤然翻涌上来,眼前竞有些发晕。
他重心不稳地晃了晃,手臂已被一双微凉的手稳稳扶住一一是席初初。
她是在场第一个注意到他身体状况的人。
他刚要道谢,却听女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冷淡责备意味:“身上带着伤就安分些,往后不必每日来请安了,在宫里好生养着便是。”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静了。
李清湛脸上原本等待看戏的神色僵住,苏珑玥眼中掠过明显的困惑,季缰翮也诧异女帝的态度。宫中都疯传陛下待萧瑾如珍似宝,当日凤君大选的变故他们也在场,可如今看来……
宫殿内,一直沉默的宫人都悄悄垂下眼,仿佛怕撞见这“旧爱失宠”的难堪。
箫瑾垂着眼,指尖微微蜷缩,只觉得那扶着自己的手,凉得有些刺骨。
唯有太上皇,凤眸流露几分诡异,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女帝,此刻忽然轻笑一声。
他目光转向季绵翮,磁性暗哑的声音扬起:“季贵君伺候陛下尽心,倒是个得力的,来人,赏!”当即,锦缎、玉器流水般被呈上来,堆在季缰翮的面前,明晃晃的恩宠几乎要溢出来。
这下只怕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陛下的心头宠另有人在了,萧瑾已成为了过去式。
季温翮立即叩首谢恩时。
席初初却看向太上皇,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然而在撞见他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竟莫名有些心虚,抬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季缰翮望着那一堆赏赐,又看了看女帝那瞬间的局促,混沌的脑子忽然清明了几分。
方才女帝那番话,哪里是指责?分明是把箫瑾摘出去的保护。
太上皇这突如其来的重赏,更像是一场默契的掩护一一一个唱着“厌弃”,将他从风口浪尖推开,一个说着“恩宠”,把所有目光都引向自己。
他胸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