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发麻。
连太后都惊得瞠目结舌。
想来也是这一段时日她装乖、装明君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只要与她讲道理,她就会被辖制在皇位上,像一具傀儡一样按照正规流程行事。
可她是谁啊?
她重生一次回来,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妥协、退步的。
她席初初虽长着一张天生软糯可爱的猫儿脸,但内里却藏着唯我独尊、偏执病娇、不受控制的灵魂。“朕今日偏就要顾全他!”
她那种全然的、自我中心到病态的理直气壮,让赫连铮、拓跋烈乃至全殿都被怼得一时哑口无言。“这一次,算朕亏欠你们的,朕以帝王之尊承诺,此事了结,必亲赴北境、西荒、南疆,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现在一”
她猛地扭头,目光再次投向殿外,那里有她必须要救的人。
“一给朕让开!”
最后三个字,已是咆哮帝威,带着谁挡杀谁的决绝!
话音未落,她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等任何回应,悍然冲了过去!
红色的身影与三人擦肩而过,消失在殿门外。
玄甲军沉重的脚步声如雷鸣般紧随其后,迅速远去。
赫连铮周身寒意凛冽,声音如同冰原上刮起的暴风:“大胤女帝,你真当我北境无人,任你如此折辱?今日之事,我赫连铮必不相忘!”
拓跋烈也怒极反笑,声音却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席初初,好、好得很!拓跋部铁骑,他日必向你讨还一个公道!”
巫珩低垂眼帘,怨毒之色在睫底寸寸蔓延,他的声音轻柔却如同毒蛇吐信,带着阴冷的诅咒:“陛下……您今日种下的因,他日必结恶果,南疆的蛊,认主,也记仇,望你……永不后悔今日之选。”随即,三人不约而同,朝不同方向毅然决然离去。
这一去……只怕不得善了。
而秀君当中的虞临渊也是被惊到了,同时他也看到太后……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微笑。席初初率领玄甲军,如同一股黑色的铁流,冲出宫门,疾驰在帝都宽阔的朱雀大街上。
马蹄声如雷,百姓纷纷惊恐避让。
大理寺少卿沈砚冰策马紧跟在女帝身侧,风声猎猎,他急声道:“陛下,臣已派了得力干员暗中跟随,一有消息便会……”
他话音未落,一名身着低级官员服饰的男子从街角猛地窜出,看到女帝的仪仗和身后森然的玄甲军,脸色瞬间煞白。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御驾前,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陛……陛下!万岁……”
席初初猛地一勒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跟着的吗?”沈砚冰质问道。
席初初居高临下,旒珠后的目光冰冷锐利,直接打断了他的叩拜,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人呢?”那官员吓得一个哆嗦,头埋得更低,语速极快却清晰:“回、回陛下!刑部侍郎高大人带着刑部的手令前来提人,卑职奉命暗中跟随,见……见他们绕过刑部……”
席初初的眉头骤然锁紧。
官员不敢停顿,继续道:“卑职觉得蹊跷,便继续暗中尾随刑部的车驾……可、可他们绕到了城西的暗巷……卑职……卑职无能!”
他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那地方守卫极其森严,并非寻常官衙,皆有高手隐匿,卑职不敢打草惊蛇,认出那是……那是“察事听’的秘密辖所!卑职自知无法闯入,只得立刻回来禀报!”
“察事听”三个字一出,连沈砚冰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那是直属于太后、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专司密缉、刑讯的秘密机构,所在之处极为隐秘,权力极大,且只对太后一人负责。
女帝席初初的脸上瞬间结满了寒霜,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