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国连年征战,致使天下动荡。”
“不!”赢辰的声音振聋发聩,“是分封制本身!正是分封,让诸侯王的权势日益膨胀,让他们有了脱离中央,自立为王的野心与能力!”
“春秋之时,礼乐之所以尚能维持,不过是因为周天子还残存着一丝足以号令天下的权威。”
“可现在呢?周天子何在?周之天下,还不是被我大秦所取代了么!”
扶苏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赢辰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刃,剖开了他理想中学说的脆弱外衣,露出了残酷的现实。
大殿之上,嬴政的眼中异彩连连,他看向王翦、蒙武等老将,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露激动,显然对赢辰的说法深以为然。
而淳于越等儒生,则面如土色,摇摇欲坠。
“好!说得好!好一个分封制才是礼乐崩坏的根源!”
蒙武那粗犷豪迈的声音猛地响起,他从队列中大步走出,对着嬴政抱拳行礼,声如洪钟:“陛下!六公子之言,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老臣以为,郡县之制,乃是我大秦万世之基,绝不可动摇!”
“陛下!”淳于越再也支撑不住,猛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以头抢地,声音凄厉地哭喊道:“六公子之言,是商鞅、韩非的毒言啊!”
“这是要毁弃我等先贤的礼法,独尊那些严刑酷法的酷吏之言啊!”
“我大秦的律法已经何其严苛,早已让天下百姓离心离德,若是再不施以仁政安抚,恐怕……恐怕真的会重蹈那未来之覆辙啊,陛下!”
嬴政缓缓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让殿内所有的争论都平息了下去。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扶苏的身上。
这一次,那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扶苏,你的仁心,朕一直都知晓。但你的眼界,却始终被困于那小小的书卷之内。”
“治国,从来都不是空谈仁义便可以的。”
随即,他将视线转向赢辰。那审视的目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期待。
“老六,你既说儒法皆是工具,又提出郡国可以并行。”
“那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所说的这个‘郡国制’,又该如何施行?它与如今我大秦的郡县制,究竟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