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觉得家里的空气最近都带着股草莓味一林珐喜欢的香薰味,他妈连他房间的香薰都换成了同款。早餐桌上,孟悦可正给林孩剥虾仁,盘子里堆了七八只,还在念叨:“多吃点,今天要录新歌,要有力气。”
林孩小口小口吃着,眼睛亮晶晶的。
孟白看着自己碗里没剥壳的虾,默默拿起了虾壳剥器。
以前妈妈很懒的,从来都不自己剥虾,但现在那双手正专注地伺候另一个人。
孟白心里不舒服,虽然这丫头确实挺可怜的,但是自己才是妈的亲儿子。
“妈,公司王总监昨晚发消息,说AI项目有点问题。”孟白想找个话题,证明自己还是家里的“业务骨干”。
“你先顶着呀,”孟悦可头也不抬,给林珐递了杯温牛奶,“珐珐今天要练和声,我得陪着。”孟白的手顿了顿,把剥好的虾扔进嘴里,有点寡淡。
晚上更明显。
他加班到十点回家,客厅灯还亮着一一孟悦可正坐在钢琴前,陪林孩练琴,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像幅画。
林珐弹错了,他妈也不恼,只是笑着刮她的鼻尖:“没事,我陪你。”
以前他学骑自行车摔了跤,他妈只会说“男子汉别矫情”。
最让他心里发堵的是家里新设计的那个录音室。
吸音棉是进口的,麦克风是限量款,连椅子都是按林孩的身高定制的。
孟悦可还特意挂了块牌子:“林珐专属录音室”。
“妈,我那台旧调音台还能用,扔了可惜。”他指着角落里落灰的设备。
“早让你扔了,占地方。”孟悦可正在给林孩调耳机,“珐珐用不惯旧东西。”
林孩赶紧说:“姐姐,我可以用旧的,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孟悦可立刻打断,“你就得用最好的。”
“最好”两个字像小石子,轻轻砸在孟白心上。
他转身走出录音室,听见身后传来他妈和林珐说话的声音,软得能掐出水。
矛盾没爆发成争吵,只是变成了沉默的拉锯。
孟白开始晚归,有时在公司沙发上凑合一晚。
孟悦可问起,他只说“项目忙”。
林珐是多么敏感的孩子,好像察觉到了,给他递水果时会悄悄往他碗里多放两个,练琴时也总往他房间的方向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转折点在一个周末下午。
孟悦可炖了林孩喜欢的番茄牛腩,盛了满满一碗放在她面前,又夹了块带筋的放进孟白碗里:“你也多吃点,最近瘦了。”
孟白没说话,把牛腩拨到一边。
林孩悄悄观察着孟白的脸色,觉得自己在别人家,终究是寄人篱下的,吃饭吃的很忐忑。
“我吃饱了。”孟白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他放下筷子起身,“回房了。”
林孩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哥哥好像不开心。”
林孩的声音更低了,“我不该……”
孟可握了握她的手,揉了揉她塞着食物像小松鼠的脸蛋,温声道:安心吃你的饭,和你没关系,嗯?”孟悦可看着孟白紧闭的房门,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把注意力都放在林孩身上,忽视儿子了。是时候该好好聊一聊了。
孟白走进自己房间,靠在门后,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他不是怪林孩,那丫头小心翼翼的,吃草莓都会先给他留最大的。
他是气自己。
明明知道妈是觉得林孩太可怜,才想把亏欠的都补上,可看到他妈对别人好,还是忍不住发酸。咚咚敲门声。
孟白吓了一跳,马上坐到电脑旁,打开文件,装出高贵冷艳哄都哄不好的霸总形象。
悦可进来了,低声道:“还没睡?”
孟白没回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生我气了?”孟悦可的声音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