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茉听着夏橙房间里的动静,她心跳如鼓,脚步反复移动,始终不能挪动一步。
她刚把单拐放下,门内就又传来一阵笑声,那么让人在意。
荀茉咬咬牙,还是抱着单拐下楼了。
冲进自己在二楼的房间,她拿出画画时削铅笔的小刀,蹲下身子,慢慢地将拐杖下端的防滑硅胶垫切割一个小口子。
害怕被别人发现,还特意用手撕扯,制造出不平整的边缘,像是自己裂开的那样。
然后,将房门打开一小条缝隙,见佣人都在一楼,这才放下心,屏息凝神,放轻脚步来到三楼,将拐杖放在夏橙的门口。
最后,佯装不悦,极度没有耐心地推开夏橙的房门。
“还不下来吗?游戏都暂停很久了。”
她看见夏橙很快将林明河赶走了,完全没有要和她争抢的意思。
荀茉在门口等林明河出来,视线回避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一阵悔意出现:她不能这样做。
林明河从荀茉身后出来,两人一块下楼,荀茉走得很慢,林明河忍不住催促:
“快走吧,把游戏通关,我就回去了。”
“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荀茉又冲回三楼。
林明河不明所以,站在楼梯上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回到了一楼。
荀茉来到夏橙门口,确定没有人看到后,她再次蹲下身子,将防滑垫调整了下。
裂口更大了,这样,防滑垫就更加容易脱落。
荀茉站起身,这才放心地笑了。
*
夏橙在消毒水味里清醒,感受到有人正在往自己唇上擦拭水珠,她睁开双眼,最先见到的是何清。
“妈……”
何清见她清醒,红肿的双眼再次落泪,豆大的泪珠布满整个脸颊,她握住夏橙的手,声音颤抖:“怎么就摔下去了呢,还摔得这么严重。”
严重?
夏橙立刻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瘫痪。
她尝试运动自己的下肢,可无论怎样都无法抬起脚,甚至没有感觉,这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恐慌,她的嘴唇瞬间就合不上,不停询问: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夏橙无法冷静,她瞪大双眼,企图在身上的棉被寻找双腿的轮廓,可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安心,干脆咬牙,拔掉手背的针头,一把掀开被子。
瞧见双腿还在,多了几分安心,可无论怎么努力双腿都不能移动半分,夏橙的心扑通扑通跳,一阵慌乱。
她握住何清的双手,像是个来到陌生世界的孩子,不停地喊叫。
“妈妈,妈妈,我的腿,我的腿!腿怎么了,动不了……妈妈!”
太过心急,让夏橙根本无法听到何清说什么,难道她真的和自己的养父一样,瘫痪了吗?
荀昇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来,夏橙蓄满泪水的眼眶迷茫地看着他,又看着她身后的荀茉,水珠忽地全都落了下来,落到手背上,和取掉针头留下的血珠混在一起,刺眼又脆弱。
“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
她怒吼,将内心的恐惧都通过声音发泄出来,何清心疼地抱住了夏橙的脑袋,反复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橙橙,你的腿是好的。别哭了,别哭了,妈妈在。”
“动不了,唔……妈妈,我的腿动不了。”
“那是因为你摔下来后,脊髓震荡,脊髓的功能暂时被抑制了,所以支配不了下肢。”
荀昇说着,拿出报告单,递到夏橙面前。他被骂了也不恼火,只是觉得奇怪,夏橙为什么要骂他呢?他因为公司的事最近都睡在办公室,他们之间应该没有冲突才对。
或许是害怕吧。
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解释得也更加详细。
“我问过医生了,和脑震荡一个原理,你的脊髓无实质性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