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过。”
荀又冬问:“茉茉不是跟明河一起逛街吗?怎么最后是你和明河一块来的医院,茉茉呢?她没受伤吧。”
夏橙摇摇头:
“茉茉应该没事,大概吓到了就先回去了。我也是刚好碰到他们,然后就发生了这个事。”
“不行,我得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何清起身,拿着电话往家里打,夏橙听着那嘟嘟声,刚泛起的一点柔情消散,心情跌落到谷底。
家长关心孩子很正常,可夏橙不喜欢他们总是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对荀茉的关心,甚至有时候,还会偏袒荀茉。
荀茉的电话没打通,何清又打给家里,听到荀茉没回来,又开始收拾东西:
“橙橙啊,妈妈和爸爸去找一下茉茉,晚点叫你哥哥来看你啊。”
“路上小心。”
她微微笑着,挥手告白,像是戴上了一层面具,表情没再变过。
等人走后,静静盯着电视屏幕几秒,随手将刚刚没吃完的苹果扔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力道太小,电视毫发无伤,新闻里还在放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看见自己救人的画面,夏橙恶心得厉害,她趴在床沿,一头乌黑的发丝垂到了地上,也顾不得整理,张着嘴干呕好久,才狼狈地用袖子擦去嘴角的口水。
然后,就这么靠在床头,窝在被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观看那条新闻,直至嘴里不再冒酸水,才闭上了满是红血丝的眼眶。
再次睁眼,已经天黑了,夏橙后知后觉自己坐着睡了过去,空调呜呜呜地吹着,她感到一阵恶寒,刚缩进被窝里,手臂还没捂热,就听到沙发上有人说话。
“醒了?”
夏橙猛地睁眼,没立即转过身去,放在被窝里的手探出来,窸窸窣窣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才慢吞吞坐起来。
“哥哥?”
“嗯。”
荀昇起身开灯,他来的时候见夏橙在睡觉,就也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听见她的动静,才醒了。
夏橙见荀昇穿着西装,抹了发油,皮鞋擦得锃亮,问:
“你从公司来的吗?”
“嗯。”荀昇寡言,拎来茶几上的保温桶,刚放上床头柜,就看到夏橙抬起脑袋,两手揪在一起,大眼睛眨啊眨,乌黑的眼珠子里又亮又清。
“是妈妈做的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妈做的?”
夏橙抿了抿嘴,似乎有些难为情,又低下脑袋,睫毛投下的阴影盖住透亮的眸子:
“收养我的家庭,母亲不喜欢我,总是和父亲吵架。后来她走了,父亲去世了,奶奶也去世了,受伤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说到这里,她的眼眶泛起水珠,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牵强:
“但是现在不一样啦!我有哥哥,还有妹妹,爸爸妈妈也对我很好,知道我受伤了还会炖汤,我真的很幸福呢。”
荀昇的喉头微微一梗。
他有些不确定,夏橙是不是真心说的这些话。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从见到夏橙的第一眼,直觉就告诉他,这个女孩不简单。
可是,他看着她,肩膀缩在一起,抱着那个保温桶,满脸幸福的模样,期待着他的回答,就跟路边捡来的小狗似的,一根骨头就能骗回家。
于是“不是”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
这是他派秘书去买的,秘书细心,担心路上冷了买了个保温桶,可能保温桶都没洗过就被他拎过来了。
荀昇松了松领带,不再盯着夏橙的脸。
他转过身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喉结上下滚动,贪婪地吞咽着水珠。
然后才,淡淡地回了句:
“是。是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