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刚退伍,懂个啥买卖?指不定是被迷了眼!”
“还有啊,这凌玥瑶看人下菜碟,有的人家旧物要,有的就退回去了……”王翠兰继续拱火。
“王婶子说的对,我家的旧物件就被退了回来,说没有价值!”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附和,是村里的李三叔。
王翠兰见有人赞同她,语言更加没有边际。
“凌玥瑶,你究竟是不是骗大家,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外婆颤巍巍扶着门框站起来,手里的碗晃得粥都洒了:“我外孙女不是那种人!她就是想...想让村里大家过好日子!”
“哟,张老婆子还护短呢!”王翠兰扯着嗓子笑,“不会等收购站查出这货来路不明,看她们娘俩还咋在村里抬头!”
屋外闹哄哄的。
凌玥瑶攥着碗的手青筋直跳,妙妙躲在她身后揪她衣角,小奶音带着哭腔:“妈妈,她说我们...”
“不怕。”凌玥瑶蹲下来给女儿擦眼泪,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妈妈会让她们再也骂不出口。”
凌玥瑶走了出去,她声音中期十足。
“李三叔,话不能这么说,我昨天收村里老物件的时候就说了,不是所有老物件都符合要求,要专家评估才行。”
“什么专家评估,我不懂……”李三叔摇头。
“既然有些人不信任旧物件能换钱和票,那么不参与就是了,我凌玥瑶也不强迫。至于王婶子说的,我的旧物件来历不明,请问有什么证据吗?还是王婶子心里有鬼,看别人也是鬼!”凌玥瑶反唇相讥。
“你个小蹄子,说什么呢?”王翠兰急了。
见王翠兰口舌不干净,外婆拿起个扫把就要打了出来,吓得人群立马散了。
凌玥瑶扶住颤抖的外婆。
“外婆,你别气,别伤了身体。”
“这王翠花再敢瞎咧咧,我打断她的腿。”老人还呼哧呼哧喘气。
凌玥瑶抱住外婆。
“没事,等我以后强大起来了,质疑我的人就没有了。”
夜里,油灯在炕桌上跳着豆大的光。
凌玥瑶翻开账本记账。
“妈妈,我们要发财了吗?”妙妙趴在炕沿,小脑袋歪成个问号。
凌玥瑶把女儿搂进怀里,鼻尖蹭着她软乎乎的发顶:“快了,宝贝。等妈妈谈成合作,就能给你买花裙子,买糖霜饼干,买...买一屋子你爱吃的。”
“那顾叔叔呢?”妙妙突然问,“顾叔叔能来吃饼干吗?”
凌玥瑶的手顿了顿,望着窗外的月亮笑了:“顾叔叔啊...他本来就是要和我们一起吃饼干的。”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窗纸哗啦响。
凌玥瑶裹着棉袄摸出门,王翠兰家后墙的影子像头蹲伏的野兽。
她打着火柴,借那点微光扫过墙根——新脚印比上次深了寸许,鞋跟处的月牙痕更明显,像是用铁钉特意磨出来的标记。
回到家,她在本子最后一页写下:“42码,月牙痕,频繁踩点。他们不会罢休,我必须先发制人。”
笔锋重重顿在纸上,晕开团墨迹。
第二日清晨,顾野的敲门声比鸡叫还早。
他手里举着封盖了红戳的信,军大衣上沾着露水:“收购站回函了,让你三天后去县城面谈。”
凌玥瑶望着远处被晨雾染成淡青的山峦,风掀起她的布衫角,把信上的红戳吹得忽明忽暗。
妙妙揉着眼睛跑出来,扑进她怀里,小手指着山那边:“妈妈,县里有糖吗?”
“有。”凌玥瑶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又抬头看向顾野,“不止有糖,还有……”
山风卷着新麦的香气掠过村口,王翠兰家的烟囱正冒出黑烟。
凌玥瑶摸了摸怀里的信,指尖触到铁皮饼干盒的棱——这一回,她要让所有想看她笑话的人,都抬头看她站在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