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四肢传来撕裂般的酸疼,沈茉皱起眉头。
昏迷前的那一幕幕划过她的脑海。
鲜血从手腕喷涌而出、野狗的撕扯、还有令人发指的笑……
眼前的脸正越靠越近,沈茉几乎本能地抬起手,“啪”地一声甩了出去。
正是他!
同床共枕、虚与委蛇三十载的丈夫许凌云。
这一巴掌来得毫无预兆。
许凌云一时怔在原地,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捂住左边脸颊,脸上浮现出震惊。
“夫人?你醒了?”
“我的手腕……没有伤?”
她喃喃自语。
沈茉举起自己刚才甩过耳光的右手。
手指纤细修长,肌肤光滑白皙,竟不见一丝旧日伤痕。
孙女送的那枚红宝石戒指,仍静静地套在她中指上。
她猛地抬起头,再次望向面前的许凌云。
此时他身着锦绸衣袍,整个人神采奕奕。
他们不该正在逃难吗?
为何他身上看不到半点风尘劳苦?
一种极为荒谬的想法突然涌入沈茉的脑海中。
她屏住呼吸,紧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如今是哪日?”
许凌云不由得一怔,眉头微蹙。
难道药出问题了?
该不会只是阻止了她昏死,反而弄乱了她的记忆吧?
他轻声道:“六月十二。”
六月十二!
沈茉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之中。
她竟然回到了举家动身逃往南方的三天前!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许凌云的脸上。
刚才她情绪激动之下出手,动作又急又狠。
现在他的左脸颊上已然浮现起了一片印迹。
可是……
她眼中倏地掠过一丝怨毒。
她真想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即便如此,都洗刷不了心头之恨。
沈茉微微闭了闭眼,最终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情绪强行压下。
她抬起脸,声音却是出奇柔和:“侯爷,我……有些口渴了,能否赏一碗水喝。”
“还没到喝水的时候。”
许凌云皱眉,语调带着不耐,甚至有一丝烦躁。
“再忍忍。”
“你是想让我渴死在房中,好赶紧另娶你心爱的‘狐媚子’进门?”
沈茉冷笑着打断。
“这样,你的姻缘就可顺理成章了是不是?”
许凌云闻言一愣,整个人瞬间僵住了片刻。
他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抬眼间与她对视了一瞬。
那双眼睛冰冷刺骨,他慌忙闪躲开来,喉结微动一下。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也罢,我去给你倒水。”
话刚落,他就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屋内顿时只剩下沈茉一个人。
方才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她的肩膀一下子塌下去。
眼神渐渐游离,她呆呆望着头顶破旧泛黄的蚊帐。
脑海中开始浮现出那一幕幕前世的画面。
真是荒唐啊。
那时聪慧果决的自己,竟被眼前之人当作傻子,戏耍于股掌之间。
她是国公府最受宠爱的大女儿。
打记事起,就是锦衣玉食,仆从环绕,父母宠她,长辈疼她。
所有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护着长大。
因家中长辈担心树大招风,为免惹祸上身。
她在婚配一事上百般斟酌、反复挑拣。
层层筛选之后,才选定了当时看起来人品端方、文采斐然的许凌云为夫婿。
他出自齐国侯家,乃是嫡出的长子。
而她身为国公嫡女虽属低嫁,但为此祖父特意筹备了丰厚的嫁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