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江祁煜站在落地窗前,指节轻轻叩击窗框,眼底暗流涌动。
转身走向玄关,时清的拖鞋仍整齐地摆在原位。
白川那通语焉不详的电话仍在耳边回响一
“时清妹妹在跟顾亭南吃饭。
江祁煜眼眸微眯,拨通电话,声音沉冷如冰:“你在哪?”
电话那端传来引擎低沉的轰鸣,时清的声音裹着夜风的凉意:“回去的路上。”
五个字,却让他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松动,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放松了几分。
江祁煜垂眸,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声音沉缓:“水温调在四十度,你喜欢的玫瑰精油已经备好了。”
时清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看似体贴的安排里,她分明听出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不必。”她的拒绝干脆利落,像一柄出鞘的薄刃,“你忙你的。”
电话里陷入长久的静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错。
时清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线平稳得近乎疏离:“回去谈吧,先挂了。”
通话结束的忙音在客厅回荡,江祁煜站在窗前,窗外浓稠的夜色仿佛要渗进他的眼底。
谈什么?谈她和顾亭南吃晚饭?谈她手机里,顾亭南给她发的那条“来接我”的信息?
风裹着初秋的凉意透过窗户吹进来,江祁煜仍觉得燥热,解开两颗衬衫纽扣。
檀木柜门发出低沉的声响,他取出一盒烟,打火机的金属冷光在指间闪过。
不知不觉间,一盒烟很快见了底。
直到车灯刺破庭院黑暗,他才匆忙掐灭手里的烟。
时清推门时,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一
男人陷在单人沙发里,月光将他轮廓镀成冷硬的剪影。
桌上的烟灰缸里,躺着横七竖八的烟蒂,显然已等候多时。
但空气里没有一丝烟味,龙庭的新风系统很给力。
时清径直走向沙发,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
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刚窜起,手腕就被狠狠扣住。
江祁煜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他夺过那支烟,声音比平日低哑三分,“别学这个。”
时清抬眼看他,月光映进她眼底,像是碎了的玻璃,她轻轻笑了:“江祁煜,你是我的谁?”她向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身上,声音轻得像挑衅:“昨晚那样对我,今天又晾我一整天,现在连我抽根烟都要管?”
江祁煜下颌绷紧,眸色沉得吓人。
他默不作声,拿起整盒香烟,毫不犹豫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咚”金属烟盒砸在桶底,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时清别过脸去,目光落在远处窗帘的褶皱上。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今晚去哪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和朋友吃饭。”时清简短回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停顿片刻,突然抬眸直视他:“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
江祁煜眸光微动,原来她注意到了,他在她面前蹲下,视线与她平齐。
所有冷静自持的解释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看你脸色不太好,”他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怕你太累。”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时清鼻尖一酸,所有的委屈突然决堤,眼眶瞬间泛红:“那你昨晚……”声音哽咽在喉间。
江祁煜的指尖顿住,他看见她颈间还未消退的痕迹,眸色一暗。
“昨晚……”他伸手抚上她颈侧的红痕,拇指轻轻摩挲,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是我失控了。”
夜风掀起窗帘,时清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懊悔与心疼。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